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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5:41:06 作者: 七月荔枝灣
    第40章

    見我手裡的燈籠滅了,仲溪午就從身邊的隨從手裡接過燈籠,獨自向我走來。

    不過十幾步就到了我面前。

    「你來了多久?」我下意識的開口問。

    「不多,也就半個時辰。」仲溪午開口。

    看來我發呆實在太久了,都沒注意到他們那邊的動靜:「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你向來都是嘴硬心軟,雖然別人以為你對華深無情,但是他惹禍你從來都沒有袖手旁觀,甚至還為他擋下皇兄的劍,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這裡。」

    仲溪午看著我,目光如同這月色一樣溫柔,只聽他又開口:「我來晚了,淺淺。」

    鼻子一酸,不知道為什麼眼淚差點掉了下來,我趕緊轉開了視線開口:「皇上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給你送件東西。」仲溪午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捲軸模樣的物件遞給我。

    我伸手接過來,打開一看——是和離的聖旨。

    小心合上捲軸,我才看向仲溪午:「皇上可差個太監送來即可,何必親自跑一趟。」

    仲溪午看著我,燈籠的火光似乎映紅了他的面容:「是我想見你了。」

    手指一緊,在聖旨的錦帛上劃出一道痕跡。

    「皇上這句話太不合規矩了,天色已晚,我還是早些回府里了。」

    倉促行了一禮,我就越過他往山崗下走去,而仲溪午卻是不急不慢的跟在我身後,給我提著燈籠,千芷銀杏見此,也不敢上前,和仲溪午帶來的人一起跟在我們身後一段距離。

    也不好開口趕人,我就又換了個話題:「那日宴席上行刺的黑衣人可有查到結果?」

    仲溪午走到我身側,才開口說:「暫無頭緒,刺客後手處理的極為乾淨,被捕的全咬舌自盡,現場沒留活口,也沒留下半點蛛絲馬跡,不過京城這幾日都已經開始戒嚴。」

    「被捕的刺客衣著佩劍全都是統一的嗎?」我皺眉開口。

    仲溪午的腳步似乎一頓,才開口問:「你怎會有如此疑問?」

    我腳步未停,開口:「只是那日見宴席上的黑衣人,配合很是不當。」

    半晌後仲溪午輕笑了一聲,聲音才響了起來:「淺淺,你向來都是遇事處變不驚,讓我都止不住佩服。」

    這句話太過曖昧,我也不再追問下去,只是開口:「皇上不願泄露不說便是,何必拿這種話……來搪塞我。」

    然而右手卻被仲溪午握住,我對上他的眼眸,用力掙了掙,他卻越握越緊。

    「就算此處無人你也不能這樣逾矩,你把我當什麼……」我語氣上也帶了幾分惱怒。

    「你不是向來都知道嗎?還拿規矩來壓我。」仲溪午並沒有因我的說辭鬆手。

    左手握聖旨越來越緊,半晌後我才開口:「皇上這是什麼時候變了目標?」

    「沒有變。」

    「嗯?」我詫異的看向仲溪午。

    只見他目光灼灼:「一直都是你。」

    聽到這句話我下意識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這次仲溪午沒有再用力,我順利的縮回了手。迎著仲他毫不動搖的目光,只覺得喉頭髮緊,我張了張嘴,穩了下情緒才說:「那牧遙……」

    仲溪午眉頭皺了皺說:「為何你總是會把牧遙扯到我身上?」

    我低頭看著地上晃動的光影才開口:「是你說的你看她眼神和我不同。」

    「當然不同。」仲溪午的聲音低低的響起,「因為喜歡而眼神不同的人一直是你,已經成親還惦記的人是你,量尺寸做……衣服想給的人也是你。從一開始,都只有你。」

    手裡的聖旨差點拿不穩,只覺得自己心跳聲太響了,響到我耳膜里全是「砰砰」的迴響:「我…我可是……」

    晉王妃三個字沒說出來,我就看到了手裡的聖旨,聲音戛然而止。

    仲溪午似是看透了我心思,開口說道:「怕你之前會因為身份有負擔,所以現在才來告訴你,不過聰穎如你,又怎麼看不出我的心思呢?還拿牧遙做藉口在大殿上婉拒我。」

    「既然皇上當時已經聽出了我意思,今日又何必前來……」我感覺手裡這個聖旨要被我□□爛了,好像聽說過聖旨是御賜之物,損毀會重罰的。

    「因為我放不下。」仲溪午無視我的牴觸開口,「所以我就還想再來問你一次,親口問你可願跟我?」

    心口有些酸疼,我開口:「皇上是在說笑嗎?你我之間的身份,便是到了現在也是不合適的。」

    要我做什麼?跟他進宮做妃子嗎?

    「或許現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都不適合說這些,可是我還是忍不住了,我只問你願不願。若是你心裡有半分我,這邊一切都交給我,我會讓你光明正大的站在我身邊。」

    仲溪午開口,眼裡滿是柔和的赤誠,完全沒有我最初見他時的試探和戒備。

    他右手執燈,向我伸出左手,白皙又骨節分明的手掌在月光下,照的我眼睛生疼:「淺淺,一切都有我,只要你願意,我的手就在這裡。」

    仲溪午的話,還有話里的感情我都清晰明了,可是我能握住這隻手嗎?

    若我是十幾歲的小姑娘,或者是真正的古代人,我會毫不遲疑的握住,可是兩者我都不是啊。

    我現在已經不是做事只憑情感的年紀了,我和仲溪午之間隔了太多。先不說他和我價值觀相悖的三宮六院,就是我們現在的身份也是會有千重阻礙,我終究是嫁過仲夜闌,現在的我能以什麼身份入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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