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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5:41:06 作者: 七月荔枝灣
    仲夜闌看到華容舟皺了皺眉頭,還未開口就被我狠狠的掙開了他的手。

    我看向千芷開口:「這幾日宮裡太忙倒是忘了,千芷你明日派人去宮裡催上一催,就說……」

    我回頭迎上仲夜闌的目光才開口:「這和離的聖旨為何遲了這麼久?」

    仲夜闌目光一縮,終於也被我激的面色不善:「你去宮裡找過皇上?」

    「對,現在我和你已經沒有半點關係,明日我會讓人去晉王府把我的東西我的人都接回來,你有什麼意見現在說,日後想必我們也不用再相見了。」我垂眉扯了扯嘴角,見他不語就越過他往梳妝檯走去。

    他移身擋在我面前,似是想伸手抱我。

    我還沒來的及伸手推開他,一個身影閃到我面前,生生插到我們中間,一支佩劍出鞘半分置於仲夜闌面前。

    「放肆。」仲夜闌開口,眼睛掃過我的衣著,「哪裡來的不懂禮的奴才,還不快滾出去。」

    不等華戎舟開口,我先看不過去了,他仲夜闌到底是哪裡來的底氣跑到華府來管我的事?

    「華戎舟如今是我的人,輪不到你來下令。」

    仲夜闌似乎是想給我說什麼,但是華戎舟還是一動不動的擋在我面前,終於他眉宇間染上了幾分怒氣:「讓開。」

    華戎舟硬邦邦的聲音想起:「屬下只聽小姐之令。」

    來不及我開口阻止,就見仲夜闌抬手擊向華戎舟,華戎舟並未回擊,只是拿手臂生生擋了下來,自己退了半步,面色慘白。

    我心裡一驚,再也控制不住了:「仲夜闌,你給我出去!」

    仲夜闌身子僵直,一動不動,我揉了揉太陽穴開口:「你現在在這裡胡攪蠻纏是做什麼?既然做了選擇就不要再左搖右擺,真要等我找人把你趕出去嗎?」

    仲夜闌沒有再說話,最終還是抬步離開了,他走到門口,沒有轉身開口:「阿淺,既然你堅持和離,那我便……如你所願。」

    我勾了勾嘴角,在他要走遠時才開口:「仲夜闌,你回去給牧遙帶句話,這次她欠了我兩條人命。」

    仲夜闌回頭看向我,目光驚疑不定,我不再理會,命人關了院子。

    走到華戎舟面前,看著他臉色慘白沒有一點血色,我心裡不安開口:「方才仲夜闌是不是出手太重了,你有沒有傷到哪裡?臉色這麼不好。」

    「我沒事。」華戎舟抬頭對我報之一笑,只是太過蒼白的面容還是削減了幾分他面上的顏色。

    「下次若是遇到這種事,沒有我吩咐你不要妄動,你這並不是在幫我,而是會給我帶來麻煩,我的事自己能解決。」我還是忍不住開口,這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到了叛逆期,這幾次舉動都是有點太過出格。

    華戎舟垂頭,我看不到他表情,只聽到他「嗯」了一聲。

    我轉身往裡屋走,還是不放心的對他說:「等下你去醫館看看吧,你臉色也太不好。」

    說完,我就和千芷去屋裡面了,被仲夜闌折騰一場,我也無法再躺下去了,索性就開始梳洗了。

    華府的殯禮舉辦了一整天,任外面傳言如何說我鐵石心腸,我則是閉門不出。直到第二天黃昏後,華府才徹底安靜下來。

    這幾日翠竹和銀杏都回到了我的院子,我在晉王府的東西也都送了回來,看到躺在首飾盒裡的一個小木匣,我伸出手,碰到它後卻遲疑了,最後還是沒有動它,任它躺在一堆珠寶里。

    日落黃昏時,我帶上千芷和銀杏,悄悄從側門出了府。

    一路駛向華家墓地,那裡已是一片冷清,一座新墳分外顯目。

    我緩步走進,千芷和銀杏極有眼色的站遠,沒有靠近。

    走到那座新墳,將提著的的燈籠放到了墓碑旁邊,照亮了那前面擺著幾碟點心果子,和墓碑上字——「華深之墓」。

    因他沒有官銜,所以墓碑上只寫了姓名。

    我一屁股在墓碑旁邊坐下來,頭靠著冰冷堅硬的墓碑,周圍光影不停的隨著燈籠里的燭光一明一暗,我卻覺得這陰森的墓地並沒有那麼恐怖。

    想起來我似乎從未和華深好好坐在一起說過話,就算後來對他態度稍微好一些,也從來沒有像一個妹妹對哥哥一樣去親近過他。

    「哥哥,我來晚了……」

    我低聲說道,頭抵著墓碑一動不動。

    「不想和別人一起送你,所以我就單獨來了,哥哥不會怪我吧。」

    清風拂過山崗,這個往日我僅憑想像就心驚膽顫的恐怖之地,此時對我來說,卻沒有半點駭人之處。

    不知道坐了多久,我再也沒有說話,燈籠里的燭火漸漸就要燃到了盡頭,火光越來越暗。

    我這才錘了錘有些麻木的腿,提起燈籠起身開口:「我要回去了,哥哥,下次再來看你。」

    說來可笑,華深活的好好的時候,我看了他就厭煩,現在他不在了,我卻覺得連這個無回應的墓碑都格外親切。

    伸手拍了拍衣角沾上的草木屑,我轉身抬步正欲離開,腳下不由得一頓。

    只見千芷和銀杏的位置,多了兩人。

    千芷和銀杏垂眉斂首,大氣都不敢出。

    手裡的燈籠似乎終於燃盡,「撲」的一下火光滅了,這下顯得遠處那個月白色的身影格外顯眼。

    仲溪午的便服似乎都是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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