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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5:39:27 作者: DNAX
    「我告訴他,我們會和潘克警官一起去見伊迪絲,我想他明白我的意思。」

    「很好,這次不管殺手是誰,不管他有沒有行動,對我們來說都是有利的。」

    他希望真的有一個陌生的、從未見過的剃刀殺手,並且在企圖再次殺人前被他抓到。

    更好的情況是,麥克他們已經把那個見鬼的殺手按在地上,等他去一邊戴手銬一邊讀警告。

    第40章 死神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雙美麗的眼睛。

    說起來,其實他和她之間有過一些曖昧的情感,只是他認為這種情感依然是純潔的。

    他回想了一下她留在他記憶中的印象,美麗、性感、高傲,還有與外貌不太匹配的智慧。他怎麼會這麼想呢?大概,他覺得一個人的容貌太過出眾就會剝奪一部分努力的動力,因為美麗外表而得到的優待實在太誘人,很容易讓人放鬆下來享受唾手可得的好處。

    不過後來,有一個人打破了這個觀點。

    這個人此刻正在他設計的牢籠中,即使他自認為萬無一失,每次離開也會產生極大的不安。露比·特羅西把美麗和聰明毫無牴觸地融合在一起,反而產生了令人畏懼的效果。

    那麼,「翡翠女王」伊迪絲怎麼樣?

    她是美麗的脫衣舞女郎,又是光彩照人的人間尤物,結交了無數拜倒在她美貌之下的各路人物之後又展現出情報方面無與倫比的才能。

    她從不刻意打聽消息,總是若無其事地與人聊天,在聆聽別人話語時的表現無可挑剔,輕而易舉就讓人產生傾訴的欲望。她傳遞情報的方式也很獨特,不會明確地把某人信口說起的秘密直截了當地告訴另一個人,反而像深諳人心的心理醫師一樣暗示、啟發,讓對方自己找到探聽情報的竅門。

    所以,理論上來說,她並不是一個情報販子,只是一個令人心動的完美女人。

    想到她有可能會死,他的心中有一種刀割般的疼痛。

    最近,這種內心的疼痛越來越明顯、越來越強烈,是因為露比對他講述的那些故事讓他產生了自我懷疑嗎?毫無疑問,露比·特羅西不但是個出色的情報販子,更是個故事高手,他用那種冷淡的、置身事外的語調講起自己的經歷時,仿佛令人置身於那段血腥歷史,產生時光倒流、身臨其境的錯覺。露比不惜挖開傷口讓人一窺究竟,絕不只是臨死前的傾訴,而是為了動搖他的意志。一旦他動搖,就會被這條美麗的毒蛇咬中要害。

    斯特雷奇大街近在眼前。

    他遠遠地望著那棟熟悉的公寓。

    她喜歡睡懶覺,喜歡熬夜,喜歡在下午醒來時站在臨街的窗邊往下俯視空無一人的街道。有時,他們會互相看到對方。

    她知道他來了,就像她知道任何一個來找她幽會的人一樣,一點也不稀奇。她的客人有政客、富豪、律師、演員、作家,也有黑道頭目和高級警探,那個大毒梟胡安·弗森來的時候,她也一樣站在窗邊。

    所以,他肯定不是特別的那一個。

    他要去見她最後一面。

    麥克往車窗外望去,看到有個白衣女人站在三樓的窗邊。雖然只是遠遠一瞥,麥克也看出她與眾不同引人入勝的特質。

    「那就是翡翠女王?」

    艾倫向他眺望的方向看了一眼。

    「是她。我見過她,那時她在閃金俱樂部舞場很出名。」

    「你去看過她表演?」

    「都是為了委託任務。」艾倫平靜地說,「太好了,她還活著,街上也沒有人。我已經被那個神出鬼沒的剃刀殺手搞得有些緊張了。你要留在下面嗎?萬一那個兇手在附近,我們可以來個圍追堵截。」

    「我想了想。還是你留下比較好,奧斯卡說要和潘克警官一起來。你們見過面,最好不要讓潘克想起傷心的多德·馬爾科姆先生。」

    「好吧,我在這裡看著,有什麼情況立刻告訴你。」

    「就這樣。」麥克和他吻別,把微型通訊器塞進耳朵,推開車門往公寓走去。

    白衣女人看見了他,但在他走進公寓前仍然一直站在窗邊眺望。

    「她還在嗎?」麥克問。

    「還在。」

    「我總有些不好的預感,你能看見房間裡還有什麼人嗎?」

    「一點也看不到。」

    麥克快步跨進公寓大門,裡面一片寂靜。他跑上二樓,接著到了三樓。

    艾倫在通訊器中說:「她走開了。」

    麥克站在三樓的走廊上,房間已經被改造過,但是仍然保留了原來的房門。他在敲門和破門而入之間猶豫了一秒,最終還是抬起腳,連續兩下把門踢開了。

    麥克說不清到底是什麼預感,但他們在和剃刀殺手的較量中失敗了太多次,每一次失敗都是一條鮮活的生命。是的,地下世界的很多人都遊走在犯罪邊緣,可他們中的大多數人罪不至死。

    踢開門的一瞬間,迎面而來的是敞開的窗戶以及一陣花朵般的清香。麥克自然而然地認為這就是那個女人身上的香味,但是房間裡沒有人,他往另一頭望去,一扇通向其他房間的門虛掩著。

    「麥克,我看到塞繆爾警官的車了,他來得真快。」

    奧斯卡把車停在公寓樓下,克雷爾先下車,抬頭仰望三樓的窗戶。

    他每次來都會先和她打招呼,以免和她的其他客人碰個正著。今天他和奧斯卡來得很突然,不知道她有沒有做好待客的準備。無論如何,他都設想過有這樣一天,他和她的秘密終究會公開在他人面前,他可以說她是線人,也可以說是與眾不同的異性朋友。想到這裡,他又有一絲負疚和罪惡感。儘管對死去的妻子來說,他從沒有過逾越婚姻之外的行為,但在他的內心深處難道從來沒有過絲毫動搖嗎?哪怕只在午夜夢回時想起那一片窗邊的衣角,一些花香的氣味,甚至只是翡翠這個詞的象徵意義,他都不能坦然地面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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