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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5:38:23 作者: 唯其
    顏非根本沒在怕,笑得跟個妖精似的撩他:「那你弄啊。」

    靳承嶼掐住她下頜,磨著後槽牙:「真是愈發放肆了。」

    顏非跟得了表揚似的笑。

    然後被他活生生拆骨入腹。

    這段日子,他們第二次陷入熱戀,顏非在他身上找到了一種她以為這個世界已經絕跡的東西。

    她開始相信, 或許這世上有永恆。

    轉眼又是兩年過去。這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三個冬季。

    顏非公司步入正軌, 推出的網關產品因為接入穩定,覆蓋面廣, 可移植性好等優勢, 在市場上小有名氣。

    這是她們公司的拳頭產品, 雖然目前市場占有率還不夠高, 但份額正在逐步提升中。

    有了穩定盈利的產品, 她們也在加緊研發新款設備, 擴充自己的產品線。

    資金方面,顏非自己的錢早就燒光了,後期靠著靳承嶼的不斷注資才穩住陣腳。

    不過她也沒白拿他的, 全都給他折算成了股份。

    臨近春節,姜尚英催婚的老毛病又發作了,頻繁給顏非電話轟炸:「女兒啊, 你今年已經三十二,再不結婚可就真耽誤了啊。」

    顏非不以為意地:「耽誤什麼呀,我不是有男朋友嘛。」

    「你們都處了三年了,也該結婚了吧?以前你說相處日子短,要日久見人心,現在都三年了還不夠嗎?人家都說時間拖長了可就真結不了婚了。」

    顏非皺了皺鼻子:「可是我們現在這樣挺好的,也沒什麼改變的必要嘛。」

    姜尚英隔著電話白了自己女兒一眼:「你們就去領個證,能費你多少事?反正你們現在生活在一起,跟結婚也沒差了,還不如去拿個證。」

    「你自己也說跟結婚沒差,那幹嘛去拿個證,麻煩。我公司還有事兒呢,忙,先掛了啊。」 顏非說完掐斷電話。

    -

    當天晚上,她早早地洗漱上床,靠著床頭看書,順便等他。

    靳承嶼應酬完才回家,喝了些酒,但不多,只是臉色有些不好,眉頭微微皺著。

    他進了臥室,沒說話,連外衣都沒力氣脫,直接躺倒在床上。

    顏非很少見他這麼疲憊,臉色有壓抑的痛苦。

    她意識到不對,放下書,伸手去摸摸他的臉:「怎麼了,是不是哪兒難受?」

    靳承嶼皺著眉頭嗯了聲:「肚子有點疼。」

    顏非謹慎起來:「具體哪兒疼?」

    靳承嶼抬手指了指腹部右下方的位置——那兒是闌尾。

    顏非緊張道:「你疼多久了?」

    「三四個小時。」 聲音有氣無力。

    顏非心下一沉,趕緊跳下床,抓過羽絨服胡亂地套在身上,然後去拉他胳膊:「起來跟我去醫院,你可能是得了闌尾炎。」

    靳承嶼知道她拉不動他,勉強支撐著從床上坐起來。

    顏非又跑著去拿了手機和證件,把司機叫過來,幫著她一起把靳承嶼扶到車上。

    他們就近去附近的三甲醫院。

    兩人坐在后座,靳承嶼大概真是疼得受不住,整個人靠在她身上,嘴唇發白,額頭全是冷汗。

    顏非第一次見他這幅樣子,擔心得快哭出來。

    以前他在她面前總是一副天塌下來都有他撐著的強大形象,然而此刻卻這麼虛弱。

    原來他也不是無所不能,原來他也需要有個肩膀依靠。

    車子很快進了醫院,直接開到急診樓門前。顏非和司機撐著靳承嶼下車。

    醫生開了檢查,結論是急性闌尾炎,需要做手術,但要家屬先簽字。

    顏非焦急地:「我可以簽嗎?」

    醫生抬起眼皮:「你是他什麼人?」

    顏非滯了下:「女朋友。」

    「不行,要直系家屬簽字。能聯繫到他父母嗎?」

    顏非咬住嘴唇,點頭,拿出手機給阿姨打電話。

    不久後要到春節了,兩個長輩想和他們一起跨年,便提前從海南回了南城。

    電話里簡短說了情況,約莫半小時後,他父母趕到醫院,簽了一長串手術知情協議書。

    靳承嶼被推進手術室。

    顏非坐在外面,望著地上的瓷磚沉默。醫生拒絕她簽字的那一刻,她感覺心臟插了把刀子。

    不管她再怎麼愛他,原來沒有那張證書,她連守護他都做不到。

    她不是他的直系家屬,不是醫院認定可以合法代表他意志的人。

    現在他還年輕,身體出什麼意外還有父母可以幫忙簽字,要是父母百年了呢,他是不是就沒有直系家屬了。

    生平第一次,顏非動了想要和他結婚的念頭,想要他把命交給她。

    -

    靳承嶼手術順利,被送進單人病房休息。此時他麻藥已醒,但神智仍是有些混沌。

    顏非考慮到他父母年事已高,勸他們看過兒子後,早點回去歇息,晚上她在這兒陪著。

    兩個長輩見有她守著兒子,在病房待了片刻,便放心地先回去了。

    送走他父母,顏非回到病床邊,拿棉簽蘸水給他乾燥的嘴唇潤濕。

    靳承嶼視線落她身上,睫毛微動,喉嚨沙啞地擠出一句:「辛苦你了。」

    顏非把棉簽扔進床邊的垃圾桶,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睡會兒吧,我在這兒陪著你。」

    靳承嶼低沉地嗯了聲,閉上眼,手術對他消耗很大,很快便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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