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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5:37:14 作者: 吳桑
瓜少手捏著女鬼脖子不放,乃么女鬼只好尖叫求饒:「啊!救命!噢!大俠饒命,刁大俠饒命呀!」
瓜少一隻手卡住鬼面人的脖子,提溜著她往裡走。鬼面人脖頸細細,被他一隻手掌卡得動彈不得,幾乎腳不著地的給提溜回客廳里去了。
到客廳裡面,鬼面人一不小心,被自己身上骷髏頭披風一絆,一個趔趄,腦袋直接後仰。後腦勺要是這麼直接撞牆上去,肯定完蛋。鬼面人挺害怕,心想這下好玩了,要腦震盪了,死蟹一隻了。結果卻沒有撞上。瓜少大拇指抵在她耳後,其餘幾根手指墊在她後腦勺上,就沒有磕碰著腦袋瓜。
鬼面人的後背和腦袋抵到牆上,瓜少才稍稍鬆開少許,卻仍然沒有放開她,貓糧丟開,騰出另一隻手去摘鬼面。
鬼面後面,是二瑞惱羞成怒、咳嗽紅了的臉。
二瑞氣得發抖,鼓著腮幫子,對他怒目而視。她在家里打掃衛生,翻到以前的不知道啥時候買的萬聖節服飾,正好他來,開個玩笑而已,卻被他卡了半天脖子,氣兒都順不過來。
到現在,他一隻手還捏著她的脖子,沒鬆開,面對面的,微眯著眼睛,利用身高優勢,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他前女友,二瑞這小姑娘吧,就算是繡花枕頭一包草,也絕對是上帝純手工製作,是花了那麼一點時間和心血的。
怎麼說呢,小姑娘算不上沉魚落雁那種程度的漂亮,卻哪哪都長在了他審美的點上。人嬌嬌小小一隻,很容易就激起別人的保護欲。人嬌,聲也甜,豪不造作的嗓音,帶著很濃的童聲,哪怕拉著臉和別人吵架,都像是在撒嬌。平時還很愛翻白眼,看著壞,卻不令人討厭。而當初使他一再動心,並為之淪陷的,就是她這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眼。她五官之中,一雙眼睛又大又生動,雙眼皮的尾端向上翹起,一眨,就透著俏皮與靈動,無限美。
在他的俯視下,二瑞氣抖冷,翻了一個白眼,然後氣鼓鼓地朝他看著。他看了便笑。
有那麼一下下,被她這樣一雙眼睛看著,他忘記了放開她,任由她長長睫毛如羽毛扇一般撲閃撲閃地撩撥著內心,直到她故意朝他咳嗽:「咳咳!」
他醒神,終於鬆了手,不過眼睛還是望著她,沖她呲牙一樂:「小樣兒,我就知道你在家偷懶。」
「什麼呀,人家不舒服,加上年假用不完,想休就休嘍。」
「哪裡不舒服了?是懶人毛病發作了嗎?」
「反正不用你管!」就很不客氣。
他在公司大部分時間都板著臉,團隊幾十號人,主管至代表,大家還是有點怕他的,但是她就不會,明明是助理。可能因為太熟悉了,和他說話,張口就是懟,鬥嘴已成習慣,對他就沒有其他人那樣的敬畏感。
嫌他站面前擋路,二瑞伸手去推他,手卻被他一下子給抓住了,停一瞬,才放掉。她感覺到自己的手指仿佛被他輕輕包在手心握了那麼一下,這感覺似有若無,她不太確定,就愣怔了一下,問:「你幹嘛?」
他不動聲色,反而問她:「什麼幹嘛?」
「我怎麼知道你在幹嘛。」
「不幹嘛。」本還想再嘲她幾句犯懶來著,但剛剛摸她指尖冰涼,沒一點溫度,臉蛋也沒什麼血色的樣子,便沒有再說她。回頭去找刁妃,見茶几上攤著一堆雜糧,突然想起今天是臘八節。
老中醫兩口子回北京探親訪友去了,前些天就提醒他今天要喝臘八粥,他太忙,給忘記了。歸根結底,還是周圍沒什麼節日氣氛。臘八節這種傳統節日,在上海這種城市遠不如聖誕節情人節有人氣。這兩天,不論是公司裡面,還是其他地方,他都沒聽到有人提到「臘八」這個詞兒。可是二瑞就很講究這些,她是喜歡吃,為了吃,全國各地的節日,她都一本正經跟著過,從不輕易錯過一個。
二瑞推開瓜少,把身上骷髏頭披風脫了扔掉,撿起沙發上的寬大對襟碎花老棉襖套到身上,繼續剛才中斷的工作,給豬腳爪拔毛。
豬腳爪是隔壁樓鄰居阿姨自己家的豬,小區里養的,最近居委會要應付區里大領導的檢查,勒令小區居民把草坪上種植的小蔥蒜苗乃至偷養的家禽統統處理掉。居委會幹部夥同物業天天在小區里巡邏檢查,於是阿姨養了很久的豬和雞們就倒霉了。
阿姨家的豬殺掉後,二瑞收到豬腳爪兩隻,準備做豬腳燒毛豆。豬腳毛送來前阿姨已經在火上燎過一遍了,她還嫌不乾淨,就找了鑷子,自己一根根清理。
瓜少送了貓糧,逗了一會兒刁妃,卻沒有回去,自己去給自己倒了杯水,到沙發上坐著,和小正經一起看起了動畫片,順便給刁妃順毛。看他這架勢,晚上是要留下喝臘八粥了。
這時門口又有人敲門,是小區的保安大哥,他給二瑞送快遞包裹來了。給他開門的是瓜少,保安大哥看他手插在褲兜里,一副很隨意的樣子,就再伸頭向里瞧,才發現身穿碎花老棉襖的二瑞。二瑞坐在小板凳上,在準備晚飯的食材,她腳下臥著狗,身後的沙發上躺著貓。一眼望過去,就是那種很家常很溫馨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