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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5:37:14 作者: 吳桑
他在去美國的前半年,受恩師,即二瑞媽的拜託,把二瑞的工作給搞定了,就是自己這家藥企,做行政。
二瑞杭州本地一家各方面都一般般的二本院校畢業,自己專業以及能力也不咋地,同樣是打雜做行政,她在民企或是小外企可以隨便找,但若想進瓜少那家知名國企,以她條件,遠遠夠不上門檻。
二瑞學歷資歷都差一大截,不過瓜少在單位經營這幾年,憑他此時人脈,介紹個把行政小妹進來,沒什麼太大難度。就算有難度,他也得幫她,因為他覺得自己對她還是要付責任的。
二瑞從小的志向是做一名化妝師,將來打算去學美容技術專業,知道家裡的暴躁老母是不會支持自己的,有段時間頗為迷茫,在參加高考前,終於對瓜少講出了內心的苦惱。
瓜少那時其實都替她規劃好了:「女孩子報金融、化學、管理、教育這四個專業,不會錯。化妝師可以作為業餘興趣愛好,但如果當成一輩子的職業的話,會很累。而且現在做美容,都是靠拉客人辦卡消費才能賺到錢,一要厚臉皮,二要好口才,你認為自己做得到嗎?」
可惜她聽不進去,執意要去學化妝,並囑咐他為自己保守秘密。他答應得好好的,卻轉頭就跟她媽說了。她媽一聽,馬上聯合她班主任對她反覆洗腦,連嚇帶罵,連哭帶喊。她胳膊擰不過大腿,被逼無奈,最後沒能報成美容。
她媽本來是準備要她去學會計專業的,將來好找工作,凡是個公司,都得有管錢的會計,滿大街都是崗位,混個溫飽無問題,可是她家族裡一個做會計的大媽媽氣道:「你媽腦子有問題!勸孩子學會計,天打又雷劈!」
然後大媽媽跟她訴苦說,做會計這行,不說平時盯著數字算來算去的枯燥日常了,每到月末季末年末還得應付各種審計稅務檢查,領導隨便問個數還要能脫口而出,大到億萬的項目,小到吃飯加油出差補貼,一分一毛都要你心中有數,更不用說,還得時刻防各種要你轉帳的騙子!太多太多坑了,一不留神就得背鍋擔責任,好不好的還要吃官司!別人不知道的,看你面面俱到,胸有成竹,還以為你在單位里的地位有多重要呢,但說起工資呢,簡直一把辛酸淚,會計薪水的天花板,最多最多,也只能趕上其他專業收入的腳後跟。
大媽媽心裡很苦,說著說著,差點流了淚:「會計這一行業,能出人頭地,做到總監一類的很少很少,鳳毛麟角,大部分人就是拿著幾千塊混上一輩子,到退休時,十有八九戴著個跟啤酒瓶底一樣厚的眼鏡,你想想,天天盯著數字,費眼啊!二瑞啊,你可要想好了!」
她的小腦瓜也想不出自己適合什麼,又想要什麼,最後和她媽吵了幾場,最終放棄了會計,選了另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大路貨專業,英語。
所以二瑞媽電話打過來,同瓜少訴苦說,二瑞畢業後,一直高不成低不就,找不到滿意的工作時,出於告密而導致的後果,瓜少感覺自己需要為二瑞負責,馬上就應了下來。
二瑞從杭州跑到上海,到瓜少這邊的藥企來面試,門口排隊等候時,隨口問身邊一個和自己競爭同一個崗位的對手妹子:「哎,你哪裡畢業的啊。」
聽對方閒閒答:「哦,我浙大。」
再問另一個,另一個說:「我華師大,你呢?」
二瑞有自知之明,怕自己淪為面試分母,便不願再去上海參加二面,電話回絕了瓜少的好意,道是自己已經找到一家英語培訓機構做助教了。家人一起罵她:「你留在杭州做助教一個月才幾錢工資?不過才比低保好一點點!不華那家國企說出去多少體面!你竟然不要去?我看你大概是困扁頭了!」
她家裡人罵的沒錯,事實上她後來去了上海這家國企之後,再和同學們聚會,除了少數幾個家裡有礦的,聽聞她單位名稱後,大家都很羨慕,說她是傻人有傻福。
瓜少把二瑞給弄到自己單位後,又替她去申請單位女宿舍,為保險起見,自己還跑去實地勘察。工廠本身地處偏僻,位於南翔,屬於郊區,免費宿舍更是在鳥不拉屎的地方,條件實在不咋地。周邊不是廠區,便是農民搭建的私房,不僅衛生狀況堪憂,購物出行都極其不便。
後來兩個人也出去找過房子,二瑞剛畢業,貴的負擔不起租金;便宜的,衛生和安全狀況堪憂。二瑞媽拜託瓜少多費心,乃麼瓜少乾脆好人做到底,就把二瑞帶回到自己世紀公園的家裡,一間空房間給了她住。二瑞為了報答他的一片好心,每天洗衣煮菜,打掃衛生,替他照顧他外面撿來的貓狗。他對有人照顧的新生活很滿意,很快就習慣了家中突然多出一個租客所帶來的種種不便。
起初兩個人的的確確是互幫互助,是純潔的房東與租客的關係,結果沒過多久,同住才不過三四周,一個月不到的樣子吧,某一天不知道怎麼了,租客和房東互相瞅著瞅著,眼神兒就變了,然後抱在了一起,滾到一張床上去了。
二瑞後來一直以為是自己犯花痴,卻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是他在勾引自己。
第4章
那一天白天,他帶著一群東南亞客戶去參觀實驗室,一路行走,一路和客人談笑風生,她在一旁遠遠看著,他看到了她,穿過很多人頭,從那頭看著她,沖她彎起嘴角一笑,令她當時心跳就停了一拍。她看著他,就感到他頭上有聚光燈在照耀,以至於他全身上下都有一種閃閃發光的氣質,他一笑,她差點給閃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