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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影比他冷靜多了，甚至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著他，「昨晚你也沒有吃虧，你何必糾結這些呢？重要嗎？」

    「重要。」傅斯里突然激動起來，這兩個字如同宣洩情緒一樣脫口而出，而後他立刻壓住這些情緒，定定地凝視了她許久，很久才低低顫聲道，「當然重要，你不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

    得到之後，再失去就會顯得格外艱難，即便只是那麼露水情緣般的一夜，也讓他格外害怕再次失去她，一想她要再次抽離投入別人的懷抱，他的心臟就像被凌遲一樣地痛。他整晚都沒敢閉眼，就這麼看著她，不是不困，就是怕天一亮她就又走了，哪怕多看一秒也好。

    看見席影低頭扣紐扣，傅斯里終於坐不住，「你到底把我當什麼？」

    「昨天我喝醉了，我們只能算是各取所需。」

    他的話語裡漸漸升上一種落寞，啞聲問，「你又要像以前一樣走了是不是？」

    席影乾脆不說話，把褲子穿好了，就站起來往門外去。

    看她一步步往外走，傅斯里突然覺得心裡痛得幾乎受不了，發現有了失而復得的錯覺之後，他不能再失去席影了，他受不了。那種感覺，跟把一把剛直利劍彎折一樣，把他身上那層強勢的東西打得片甲不留，讓他整個人都軟化下來，他乾脆衝過去抱住了她，「你留下來好不好....」

    他覺得心裡都在抖，「我....我聽你的，什麼都聽你的....你留下來行不行？願意來找的時候就給我打個電話，我隨時等著你，行不行？」

    「你又想回到以前那種關係嗎？」

    傅斯里眼中閃過一絲恐慌，格外悲涼地啞聲道，「不是...我只是...想看到你。」

    他深深地看著她，眼眶發紅，眼裡的感情仿佛透過空氣直直地灌進她的心裡，「你不知道，這半年我做夢都想見你，昨天看見你我還以為我做夢呢，你不知道昨晚我有多高興，不為別的，就為你願意多看我一眼，就算是你喝醉糊塗了我也覺得高興。我昨晚一晚都沒合眼，因為我怕我一睡下去你就又走了，哪怕多看你一秒都好。」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放緩下來，如同誘導一樣，「你捫心自問，你要是真的對我沒有任何感覺了，你會在喝醉之後來找我？要你真那麼恨我，為什麼不是跟我老死不相往來，而是來找我？為什麼不讓張珂來接你？你要是心裡還有我，我這輩子都算值了。」

    傅斯里那雙眼睛，情濃得叫人一不小心陷落下去，席影乾脆挪開眼睛，不去看他。

    「你不能怎麼殘忍，不能給了我希望，就又這麼走了，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之前我就告訴過你，你要是沒那個意思就別出現在我面前。這次是你來招惹我的，你招惹完了就走了，你想再把我弄瘋是不是？我求你，留下來好不好？我什麼都聽你的，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如果你沒開口，我絕對不碰你，就給我個機會讓我伺候你，好不好？這次我不會逼你，不會煩你，更不會打擾你，你說什麼我都照做，好不好？」

    聽到「伺候」兩個字，席影震驚了，這還是她認識的傅斯里嗎？那麼驕傲的人，竟然說出這種話，這麼低聲下氣地求她。

    「即使我還和張珂在一起也沒關係？即使我是真的喜歡他，和你只會保持炮友關係？」

    這句話威力夠大，像把刀一樣一下子刺進了傅斯里的身體裡，扎得他流血。傅斯里陷入了一種細碎的痛苦之中，臉都幾乎痛得扭曲了。

    傅斯里掙扎的同時，滿目都是哀怨和絕望。曾經有任何人覬覦席影，他都壓抑不住心裡那種占有欲，那些瘋意要宣洩出來的時候連自己都克制不住，他甚至曾經差點要了何家衛的命。當他愛上席影的第一天開始，就註定了他永遠都不會允許第三個人在他們的感情里出現。他太愛席影了，愛到不可能容忍任何人的存在。

    而當這件事成為席影的籌碼時，這是一種怎麼樣的痛苦，他幾乎描述不出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逼自己說出這句話：「我可以忍。」

    席影看著面前如同被丟進冰窖的臉，她甚至有點懷疑眼前這個人真的是傅斯里嗎？以前但凡她和任何人有一點點聯繫，依照這個人我行我素的本性，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這不僅僅是愛的占有欲，更是人的傲氣和天性，就是這樣的特質弄得她幾乎窒息。席影自己都體會過這種感覺，就算她這輩子都不再愛傅斯里，但她依舊對傅斯里有一種根植於心底的占有欲，她厭惡在傅斯里身邊看到任何異性——真正相愛過的人對對方永遠都有占有欲，這是無解的。

    現在為了留在她身邊，甚至甘願去做一個次於張珂的情人？席影看著他臉上那種無以名狀的痛，她意識到自己真正打破了傅斯里不可能退讓的的底線，打斷了他身上最堅硬最傲氣的骨頭。看著這樣潰不成軍的傅斯里，席影有那麼一瞬間鬆動了。

    他花了巨大的力氣開口，「是，我是嫉妒他，嫉妒他嫉妒得快瘋了，恨不得讓他從你眼前消失，但我知道自己沒這個資格，以前我也以為我受不了，但現在只要能讓我看到你，我可以忍，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忍。」

    「傅斯里，你的傲氣呢？」

    「這要問你，你到底把我怎麼了。」傅斯里靠近她，想觸碰她，但又怕她抗拒活生生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