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舒兒，離開他吧……

    第446章 舒兒，離開他吧……

    離開。

    顧允之回到臥室，坐在床邊，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輕輕拂過她額頭的髮絲，雙目定定地凝望著她的睡顏。

    「舒兒，離開他吧……」

    男人黝黑的眸底泛起暗涌，卻也夾雜著痛苦和無奈，那雙眸子依舊凝視著她的睡顏，眸光溫柔關切，聽著她沉穩的呼吸，他嘴角微微揚起。

    「舒兒，我的舒兒……」

    顧允之的指尖輕輕地摩挲過她微微蹙著的眉心，試圖撫平，動作輕柔的不能再輕柔，他曾傷害過她，那是他最不願想起的事。

    他俯身。

    輕輕淺淺的吻落在她的額前，如上次那般，偷偷的。

    床上的雲亦舒睡得安穩，在醫院時她經常會夢見那個流掉的孩子，可今晚她卻沒有夢見那個哭喊的孩子，唇角微微噙起笑，許久沒有睡得這樣舒坦。

    當冬日暖陽照入一室明亮，雲亦舒微微眨動了一下眼睛，伸了一下懶腰，迷糊的醒來，下一刻，猛然從床上跳起：「這是哪裡？」

    腦子一瞬懵逼，許久之後才想起，昨晚她真的留宿顧允之家。

    顧允之輕輕推開臥室的門，看著坐在床上呆愣呆愣的雲亦舒，不由的勾了勾唇角，柔聲道：「舒兒，你醒了，快去洗簌我做好早餐在樓下等你，嗯？」

    「好。」雲亦舒笑了笑，看著顧允之。

    恍惚間，他們好像又回到了四年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寵著她，什麼都不讓她做，脾氣也是被他慣得。

    兩人坐在餐桌前，雲亦舒一點點地吃著他準備的早餐，心情好了許多，驀地抬頭看向他：「你那幾年都在國外嗎？」

    「嗯，我出了車禍沒了記憶，我媽媽也去世了……」顧允之陷入回憶，情緒有些低落，但他很快就掩飾好情緒，「快喝點牛奶，你身體還沒恢復。」

    雲亦舒心底泛起酸澀，因為失憶他忘了她四年，可比起失憶的更讓他奔潰的是，他媽媽當年去世了。

    她見過那個蕭南的媽媽，是一個溫柔賢惠的女人，脾氣也好，可現在……

    「對不起。」雲亦舒低下頭，聲音有些哽咽的道歉，她不是故意提起他的傷心事，對阿姨她當年也是很喜歡她，她總說將來她長大了要嫁給蕭南，做蕭南的小媳婦兒……

    可事與願違，她和蕭南再也回不到過去。

    「舒兒，這不怪你，怪我當年沒有權勢才會失去我媽媽也失去了你，我本想著帶著你一起走，可是我怕連累你和唐姨，我不敢拿你們的命去賭，我真的怕。」

    他當年有過這想法，可是很快便放棄了，他不能那麼自私拿她們母女的性命去賭，他賭不起。

    可最後，他還是失去了他媽媽……

    雲亦舒眼眶的淚水凝聚，吧啦吧啦往下掉，顧允之抽了幾張紙巾連忙起身，走過去，擦掉她臉上的淚水，溫聲哄道：「舒兒，別哭，身子要緊，嗯，聽話。」

    男人一聲聲哄著哭著的雲亦舒，她抽噎著，鼻子紅紅的，心情更加不好了，眼眶泛紅抬頭看著男人，「今天新年，我想和你一起看煙火。」

    「好，我讓人去準備，你先喝湯，我可一大早起來親身燉都補湯，試試看，看我手藝長進了沒？」

    顧允之扯開話題，將桌上那燉盅用勺子舀出小碗裡，推到雲亦舒面前，「試試，看看好不好喝？」

    雲亦舒將碗裡的勺子放置一旁，直接端起小碗，咕嚕咕嚕喝個精光，舔了一下嘴邊的湯汁，笑了笑，「好喝，真好喝……」

    顧允之對她搖了搖頭，可眼中的寵溺是毫不掩飾的，拿紙巾擦了擦她的嘴角，「又沒人跟你搶，跟個小土匪似的。」

    「那不是給面子你，我連形象都不要了。」雲亦舒氣鼓鼓的懟了顧允之一句。

    男人伸手在她筆挺的鼻子上輕颳了一下，搖搖頭，有些無奈，當然他不反駁。

    或許他喜歡這樣跟她相處，兩人都不提及那些不關緊要的人，她難過傷心，他陪著。

    除夕夜，安城煙火漫天張燈結彩，雲亦舒被顧允之帶到樓頂，樓頂一處角落堆滿了煙花，各式各樣的都有。

    顧允之牽著雲亦舒走過去，看著角落擺滿的煙花，轉過頭對著雲亦舒道：「還記得以前我們過年一起放煙花的場景嗎？」

    雲亦舒想到過去，點了點頭，「當然記得。」

    那都是她最美好的回憶。

    「舒兒，要不要試試自己點燃煙花」顧允之鬆開她的小手，在她手裡塞了一根剛剛點燃的香菸。

    雲亦舒膽子小，不敢，搖著頭，「不行，我還是不敢。」

    大概是那年因為放煙花把她的衣服都燒了一大半，這麼多年過去，她還是有些陰影，不敢點菸花。

    顧允之微微笑了起來，他知道她想起當年她放煙花把衣服燒了一半，那嚇懵又可憐巴巴的那張小臉，他可記憶猶新記得。

    思至此，他嘴角的弧度愈發彎起，那張俊美的容顏，在燦爛的暮色里顯得耀目無比。

    他走到她身後輕輕地擁住她的身，一隻手握住她的小手，帶領她俯身將原處的引信點燃。

    雲亦舒看著那火花『唰唰唰』的燃燒起來，嚇得往後跑去，被顧允之一拽，跌入他的寬厚的懷抱里，男人低笑著摟著她往後退了一步，然後仰起頭看暮色里綻放的煙花。

    「很美。」他感概道。

    因為有她在他身邊，這是他離開四年第一次和過她過得新年。

    雲亦舒抬眼看著滿天的煙花，突然覺得，今年的煙花很美很美……

    「新年快樂，舒兒。」

    「新年快樂，蕭南。」

    兩個人的臉在煙花的映襯下，盪著溫柔的笑容。

    相對他們這邊的氣氛，而半山別墅里，兩個男人亦是同樣在樓頂上，坐在那裡吹著冷風，一個小桌子上全部都是東倒西歪的啤酒瓶，兩人不說話，就一直喝著酒。

    遠處的鐘聲敲響了，緊接著，無數的煙花在安城的上空中綻放，絢爛奪目。

    「現在就允之最得意了，呵呵……最後還是他贏，你說要把她媽媽從你爺爺手裡救出來，她會不會跟你重歸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