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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5:34:09 作者: 西北望
更何況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要怎麼定義和秦淮現在的這個關係。
不可能喜歡別人了,心裡眼裡全是一個人。但是你要真說秦淮是他的對象,那你也得先通知秦淮一聲他轉正了可以繼續拎包上崗了。
於是安良索性避開了這個問題,聲音里都是懶洋洋的:「你問這個幹嘛啊…跟我的病情有關係嗎?」
安良的眼睛生得很好看,不正經的時候眉梢眼角都是漫不經心的神氣:「醫患關係不該是這樣的,注意你對患者的態度。」
白致被安良嗆了一句也沒生氣,笑眯眯地翻了翻安良床頭的建檔卡:「你還要住五天的院,大後天傷口拆線,我剛跟主任說了,到時候我來給你拆線。」
安良不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了,他隱約有點兒猜到了白致的意思。
他沉默了片刻,問了白致一句:「你大後天是白班?」
醫學院剛畢業的研究生總是黑白兩班來回倒,這點安良在早幾年曾經深受其苦。按照白致的排班規律,他稍微推算一下就能算出來。
「是。」白致把建檔卡放回了抽屜里,眉眼之間還帶著笑:「這麼關心我呢?」
「我白天要吃飯,還要說話。等會兒護士長來了我讓她給我安排個晚班的醫生拆了就行了。」安良笑了笑,語氣卻沒有那麼熱絡了:「就不麻煩白醫生了。」
他猜到了一點白致的意思,索性把話說的更絕情了一點。一方面是因為現在他的生活里千頭萬緒的都是麻煩,安良實在沒心思再應付一段複雜的關係。
另一方面還是因為秦淮。白致第一次進他病房門的時候,秦淮也在場。他臉上的那種神情像是在小動物伸出了小爪子在安良心上輕輕撓了一下,是讓人覺得酸澀的小心翼翼和試探。安良不願意再讓這個人難受了,哪怕是虛驚一場也不行。
所以他近乎於直截了當地拒絕了白致的暗示。
聞言白致挑起了一邊的眉毛,這人估計平時也是個情場上戰無不勝的主兒,被安良不輕不重地拿話一擋才覺得奇怪了:「這麼直接啊?對我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白致約莫是覺得不應該啊,從來沒有這麼挫敗過,於是便纏著安良不撒手:「這才哪兒跟哪兒啊?我這人其實挺優秀的,安醫生再了解了解看看唄…」
安良不勝其煩,他不是沒見過白致這種直接而炙熱的人,從前的安良也很喜歡跟這種人有來有回地糾纏。只是如今不知道是不是秦淮讓他轉了性兒,再面對這樣的人,安良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朋友,我這肚子上還豁拉個口子呢,你別逗我玩兒了行嗎…行行好,放過我,讓我安心休息。」
白致這點不管不顧的瘋勁兒要是讓秦淮看到了,不知道那個小孩兒心裡又要怎麼彆扭。秦淮現在在他眼裡就是個小孩兒,沒事就喜歡自己和自己過不去,連愛人的時候都是懵懵懂懂不得章法的。安良才把人哄了個七七八八,實在不想再來一遍。
天地良心,他身邊的小瘋子有秦淮一個就夠了。他住的地方這是重慶的公立醫院,安良不想把自己的生活變成飛越瘋人院。
白致抿了抿嘴:「連個機會都不給我?是因為那個秦淮?你是不是特別喜歡他呢?」
安良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抱著讓白致早死早投胎的想法點了點頭:「是,我特別喜歡他。」
他的本意也就是趁著秦淮不在的時候嘴上過過癮罷了,喜歡是不假的,只是要讓安良當著秦淮的面把這一份喜歡宣之於口,他還是做不到。
過去的事情總不好那麼全然被忘記,時間和火候都還不夠。這個時候宣之於口的濃烈愛意反而會成為兩個人的負擔。
人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意的,可是總還能管住自己的口。
白致聞言露出一個並不那麼明顯的灰心喪氣的表情,聲音的尾調也拖長了:「這樣啊…」
就在安良以為他會知情識趣地放棄的時候,這人聲音里的尾調又抬了上去:「那我是不是得更努力一點才行了?」
安良覺得自己一口氣喘不過來差點把自己活活嗆死。
他有氣無力地伸手指了指病房門口:「病人要休息了,請白醫生先出去吧。」
白致倒也沒有堅持,走的時候眉飛色舞的好像有什麼大病:「那我明天再來看你啊!」
安良連句話都懶得說,揮了揮手表示朕知道了愛卿退下吧。
還沒等他閉目養神一分鐘,病房的門又被人推開了。
只是這回進來的人換成了他想見到的人,秦淮手裡拎著一床小小的毛絨毯:「安良?」
安良心裡想還好還好有驚無險,秦淮沒聽見自己之前和白致的那段對話。要是那一句「我特別喜歡他」落進了秦淮的耳朵里,安良就覺得還不如把自己悶死算了。
「周哥他們呢?」安良從床上坐直了一點:「怎麼沒跟你一起上來?」
秦淮眼疾手快地過來伸手搭了安良的胳膊一把:「慢一點…紋身們店裡有點事兒,得周哥親自回去一趟…他們明天早上再來看你,好不好?」
安良本來也就是隨口一問,他也不是三歲小孩兒了,住個院而已沒必要興師動眾的:「店裡出什麼事兒了?要不要緊,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秦淮笑了笑,手指從安良的胳膊上滑了下來,與這人十指交握:「不是什麼大事兒…之前的一個客人惹了點事在身上,求周哥他們幫個忙…我不回去,現在沒什麼比你更要緊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