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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5:34:09 作者: 西北望
    但是其實捫心自問,他不想和秦淮上床嗎?那怎麼可能。秦淮站在那裡本身散發的氣質就足夠吸引任何人,更別說他精準地長在了安良所有的審美點上。

    只是和秦淮拉一拉手,他渾身就已經是過電一般的酥麻和愜意了。

    但是他們至今還沒有真正地一起睡過,所以當秦淮那一句直白而坦率的「我們做吧」在這個房間裡炸開的時候,安良覺得自己的腦子裡也跟著炸開了一朵璀璨的煙花,讓他跟著暈暈乎乎不知所以。

    他近乎膜拜地朝著秦淮伸出了一隻手去,立刻被眼前的這個人用自己的手溫柔地包裹住了。

    唇齒之間的羈絆親密得過了分,像是兩隻頭頸相交在一起飲水的小動物。觸碰和試探都小心翼翼,眼睫如鴉羽在彼此的心上牽引出一陣細碎而顫慄的顫抖。

    安良的手順著秦淮的脊背游移而下,覺得自己摸到的那些紋身都鮮活了起來,在自己的指尖獵獵其羽的要破土而出。他在秦淮的唇邊呢喃道:「好,我們做吧。」

    秦淮稍微往後退了一點,他水色分明的眼睛動也不動地直視著安良,像是全身心託付信任的一隻小獸,面前的人無論想對它做什麼都會被允許。他的聲音里有濃重得化不開的霧氣:「嗯,你來。」

    安良知道「你來」是個什麼意思。坦白地說,他之前不是沒考慮過這個問題。秦淮看上去就不會是那種甘居人下的人,但是問題在於安良自己也不是。

    所以秦淮這一句帶著縱容的「你來」,讓安良愣了一下。平心而論,誰能拒絕這樣的誘惑呢?世人都愛看神從神壇上跌落,就算不至於如此,能看著如神明一般的人在自己身下輾轉呻吟,也足夠激起凡夫俗子無處不在的的凌虐欲了。

    安良將秦淮摟得更用力了一些,他近乎失控地吻著秦淮的頸肩,一下比一下用力,像是想將懷裡的人揉進自己的骨血里。

    但是他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懷裡的秦淮在不易察覺地顫抖著。那種顫抖細碎卻不容忽略,秦淮是在害怕。

    電光火石之間,安良就反應了過來:秦淮其實是不習慣在下面的,他能退讓到那種地步,無非是因為不願意讓安良為難罷了。於是安良低聲笑了笑,將秦淮鬆開了一點:「我不,你來。」

    秦淮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眼神中的清明變成了濃厚得化不開的欲望。他俯身朝著安良吻了下來,鋪天蓋地而又無處躲藏。

    安良的嘴角漫上來一點笑意,像是一朵綻放的璀璨的煙花。此刻的他,心甘情願,也甘之如飴。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安良頗有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眼下今夕到底是何夕的感覺。他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的,果然人上了年紀就不能那麼胡天胡地的胡作非為了。

    秦淮照例起得比他早,聽見房間裡的動靜後從客廳里走進來,聲音溫和地帶著笑意:「醒了?」

    安良的臉都紅了,這可真是開天闢地頭一遭。從前跟床伴做完之後的第二天早上也沒見自己這麼害羞。

    他掀開被子下床:「嗯,你怎麼起得那麼早?」

    秦淮不動聲色地將手中的溫水杯遞給他:「你今天不是要去上班嗎?我給你做了點早飯,一會兒送你去醫院吧。」

    安良一想到上班就頭疼,什麼亂七八糟的心思都沒了,整個人就是一個大寫的喪眉搭眼:「不想去上班。」

    秦淮將他拉到懷裡,半哄半勸地把人拉到了餐桌前坐下,往安良手裡塞了一個雞蛋:「堅持一下,一下班我就去接你,好不好?」

    安良邊剝雞蛋邊道:「我昨天記得周哥說你今天有個來紋身的客人呢?我下班早了我就去找你,省得你心裡記掛著事兒。」

    秦淮笑了笑:「那多不好意思,哪兒能麻煩安醫生來找我呢?」

    安良知道他在開玩笑,便十分捧場:「都是我男朋友了,還跟我客氣這個幹什麼?」

    秦淮替他從壺裡倒了半杯牛奶:「既然是男朋友了,那就更要好好照顧你了。畢竟昨晚…」

    安良因為上班而躁鬱的心被他的話撫平得熨貼:「光天化日,不許白日宣淫!」

    秦淮立刻就笑了,眉眼都是彎的:「好,那我們晚上再宣淫。」

    安良送進嘴裡的牛奶險些因為這句話從鼻子裡嗆出來。

    從秦淮家開到四院挺近的,安良覺得自己還沒有跟他說夠話就已經到醫院門口了,於是只能依依不捨地下車,扒拉著駕駛座的窗戶看著秦淮:「那…晚上見啦!今天別太辛苦了。」

    「嗯。」秦淮看著周圍沒什麼人,便伸手摸了摸安良的臉:「晚上想吃什麼?我等會去買菜。」

    安良看著四下無人,膽子也大了起來,他附在秦淮耳邊飛快地說:「吃你。」

    然後還不等秦淮反應過來,這人就往後退了一步,衝著秦淮擺了擺手:「再見寶貝兒,我去上班了!」

    他離開的背影很輕快,走出好幾步之後還衝秦淮招手再見,匯在一幫灰頭土臉拖拉著腳步去上班的醫生護士中看起來格外耀眼。就像安良這個人一樣,永遠像十幾歲的少年人那樣明亮而活潑,一看就知道是安安穩穩被人妥帖照顧著長大的。

    但是與此同時,安良在某些方面又是個很堅強的人。他應該很能忍痛,昨天晚上做到最後即使疼得額頭上全是冷汗,也沒有開口喊一句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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