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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5:34:09 作者: 西北望
「有的。」秦淮很快站了起來:「我去給你找。」
安良洗過澡出來之後,看見秦淮給他放在衛生間台子上的一套新的睡衣和內衣。他拿起那還沒拆封的衣物,一邊擦著滴水的頭髮一邊皺起了眉頭:這些都是他平常習慣穿的牌子。
安良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個無傷大雅的巧合,否則的話秦淮若對他了解至此那說出去也是挺瘮人的。只是若是巧合的話,這個牌子的衣服其實不便宜,甚至稱得上挺貴的。秦淮住在這樣的房子裡,卻買這種牌子的衣服,本身就不合理。
再加上他在蒸菜館裡給徐阿姨留下來的那沓錢不是個小數目…安良的眉頭越皺越緊了,他是當真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
但是他的這點警惕很快就被現實沖刷的一乾二淨了,因為安良環顧一圈,最後在臥室的床上找著了秦淮。
秦淮大約是剛上床沒多久,他赤裸著上身靠在床板上低著頭翻著手上的幾張紙。安良艱難地把目光從他上身挪開,發現他正在看的是秦石明的起訴材料。
見他來了,秦淮抬起頭來笑了笑:「家裡就一張床了,你介意嗎?」
安良覺得自己騎虎難下了,他就算介意也無處可去,秦淮家的客廳里就三把板凳,連個沙發都沒有,他總不能像只猴子一樣吊在這三把板凳之間睡覺。
於是安良搖了搖頭,躺到了秦淮的身邊。
秦淮的床比他的床小了許多,兩個人睡在上面的話要想不碰到對方都是不可能的。安良也不好意思盯著秦淮手裡的起訴材料看,他害怕秦淮覺得自己越了界。
好在秦淮似乎也沒有想盯著手裡的這些材料看到明天早上的意思,他見安良上床之後便將手上的材料放到床頭柜上,伸手握住了安良的一隻手。
安良剛洗完澡,渾身都是熱的,顯得秦淮的手格外的冷,好像他剛從貝加爾湖畔冬泳回來似的。安良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低聲道:「你要不還是把睡衣穿上吧,我看你這屋空調打的挺低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說不下去了。因為秦淮突然翻身將他壓在了自己的身體下面,半支起身子垂著眼睛看著他。
這個姿勢讓安良覺得有點不舒服,卻又同時讓他不想動彈。在床頭燈昏暗的燈光下,秦淮的眼睛像兩顆黑曜石般沉靜無波,直直地看著他。
安良覺得一把火從下腹燃起,頃刻間就燒遍了他的四肢百骸。他聲音嘶啞,眼睛動也不動地看著秦淮:「你…想做嗎?」
秦淮沒說話,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安良的臉。安良覺得這個姿勢非常危險,這個走向也非常不對勁。他看著秦淮的眼睛,猶豫了片刻:「你是…」
你是上面的還是下面的?你要是上面的那可就完了蛋了朋友,咱們撞號了!
安良猜秦淮應該就是上面的,因為他聽見安良沒說出口的問題後渾身顯而易見地一僵。良久,秦淮俯身在他耳側道:「我都行,看你的。」
安良覺得那把火的溫度更高了,燒出了一些甜美而灼熱的躁動。
但是他的神智很快就恢復了清明,眼下雖然看上去天時地利人和,但是其實三個要素一個好的都沒占到。這裡是秦淮的家,明天是秦淮他爸要被判刑的日子,秦淮本人還是個上面的。
他安良就是再沒有良心沒有底線,也不能在這個時候把秦淮上了。
於是他輕聲嘆了一口氣,看著秦淮的眼睛小聲說:「要不就先親一個吧。」
秦淮不啻他有這個要求,眼睛微微睜大了一點。但是他很快從善如流地俯身,先是覆在安良的嘴唇上輕輕地觸碰了一下。等他再俯身的時候,烈火便成燎原之勢,攻城略地般不容拒絕地侵襲入他的唇齒之間。所到之處都炸開了璀璨的煙花,是冬去春來後黃河的第一次破冰,是日照高山上雪山的第一次冰消雪融,是春林初盛後第一朵灼灼開放的桃花。
安良在喘息的間隙中摸了摸秦淮的後背,摸到了一手流暢而緊實的年輕人的身體和他身體之中蓬勃跳動的那顆心。
許久之後秦淮翻身從安良身上下來,伸出手擦了擦安良的嘴角,最後俯身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下:「睡吧,不早了。」
安良在很久之後回想起他們之間的這一個初吻,都會忍不住問自己,阻止秦淮做到最後的到底是什麼?是沒有到頂峰的欲望,是沒有起占有欲的喜歡,還是…東風未到的靜候時機?
但是彼時的安良一無所知,他握了握秦淮的手,輕輕地在一片黑暗中對他道:「晚安啊。」
秦淮沒有回答他,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安良睜開眼睛的時候,不出意料地發現自己身邊又是空無一人。秦淮起床的動作很輕,安良睡眠那麼淺都沒有聽到他起身的動靜。
他躺在床上醒了醒神,走到客廳里的時候發現秦淮背對著他正在用微波爐熱牛奶。聽見身後的聲音,秦淮轉過頭來神色很自然地和他打招呼:「起床了?今早來不及做飯,喝點牛奶吃點麵包好不好?」
安良當然不可能在這樣的早晨讓秦淮給自己做出什麼吃的來,他甚至有點羞愧自己起的太晚了,於是趕緊接過秦淮從微波爐里拿出來的那杯牛奶:「沒事沒事,就吃這個就行了…」
他覷著秦淮的臉色,啜飲了幾口牛奶之後才小心翼翼地問他:「你…昨晚睡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