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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5:32:53 作者: 八口小鍋
鏡子照不出他的秘密。除了始作俑者,沒人知道他心跳得多快,有多緊張。
不一會兒,周童果然跟了過來,剛進門就被人一把拉進隔間,推坐在了馬桶蓋上。
門外有午後慵懶的音樂聲流淌,水珠自發梢落下,滴在皮膚上,暈開成一小片曖昧的痕跡。奚楊迎面跨坐上去,按住周童的肩膀,用一雙濕潤含情的眼睛半羞半怒地看著他,問他想幹什麼。
那張寫著下流話的單據還在口袋裡,明知故問。
好一個穩重自持的軍官哥哥,周童就愛他這幅模樣,介於稚嫩和成熟之間的年紀,多一分太濃,少一分過淡,像表面青澀內里豐沛的果實,讓人想咬卻擔心沒到時候,又偏偏待不到明天。
想幹什麼?想澆灌它,滋潤它,讓它熟透,溢出最甜美的汁液。
狹小的空間裡,周童收緊手臂把人往近、往緊了抱,貼著他,用身體的反應讓他感受答案。
是你太誘人,不顯山不露水地招惹我,都是你的錯。
他裝可憐,說從見到你開始,我就一直硬到了現在,好疼。
壞小孩。奚楊推他搡他,貓兒似的凶,先小聲警告他,忍著!又吻著他的耳垂哄他,乖了,別鬧,晚點給你揉揉,幫你親親,好不好?
精心計劃的約會行程才過半日就直接跨到了最後一段。關上門,按開請勿打擾的提示燈,兩個人在窗簾緊閉的房間裡揮霍了整整一個下午,直到酒店提供的東西不夠用了,周童才穿上衣服匆匆下樓一趟,回來後叫了客房服務,坐在床上餵奚楊吃三明治和蛋糕,沒餵幾口又要從他嘴裡搶回來嘗嘗,「一不小心」弄得到處都是奶油,於是再用舌尖一點一點地清理乾淨,細細品味。
奚楊以為自己已經足夠貪心,可相思成疾的周童比他還要不知饑飽,索取無度。
從進門開始奚楊就在不斷地央求,不斷地妥協,他說,別再撕壞我的衣服好不好,沒有換的,可周童根本不聽。他說想先洗個澡準備一下,周童也不肯放他去,不願再多等哪怕一刻鐘,纏著他,壓著他,聞著他身上的味道誇他好香。
奚楊從來沒有這樣放肆地,安心地浪費過時間,短短一個下午,那些刺耳的警鈴,撕心裂肺的哭喊,物質燃燒的氣味,暗無天日的火場,都仿佛變得離他很遠很遠,未曾發生一般。
太奢侈了,他把每一次都當成最後一次去做,去感受,所以當周童俯視著他,對他說,不要這麼冷靜,為我再瘋一點,再浪一點的時候,他便試著把身體再打開一點,再給他多一點熾熱的回應,抱緊他,與他熱吻,縱容他不斷地往更深處去探尋。
二十歲的孩子根本不懂什麼是節制,體力又好得異於常人。即便已經很累了,夜裡醒來時,感覺到周童的躁動,聽見他迷迷糊糊,含混不清地耳語著我還想要,奚楊依然會回答說,來吧,然後溫柔地,主動地帶著他找到自己,任由他借著半夢半醒的狀態肆意撒野,只在被咬、被撞到受不了時才忍不住又低又啞地罵一句狗崽子,再一邊承受更凶的後果,一邊求他輕點慢點。
也有坐在上方被仰視的時候。那時候周童就會把掌控權完全交給奚楊,自己只負責享受而痴迷地看著他,鼓勵他,用令人臉紅心跳的情話點燃他,再肯定他,喃喃地問,哥哥,你身上究竟還有多少我沒找到的寶藏?為我跳段舞好不好,在我身上。
奚楊俯身去吻他胸口的傷疤,說好,讓我做一團不熄不滅的火,在你心上。
已經癒合的燙傷處,那一小塊皮膚的顏色比其他地方略淺一些,形狀似一枚胎記,又像隕石表面的氣印一樣微銳猶熱,沒有規則。天剛亮時奚楊才躺回周童懷裡休息,他借著一點若有似無的光,去看去摸那個因他而存在的小小的傷疤,心臟微微地抽痛,又從痛中生出一絲忐忑不安的喜歡。
「傻瓜。」片刻後他說。
囂張放肆過一夜,周童好像終於獲得了滿足,一身的孩子氣褪盡,翻身把奚楊攬近一些,撫摸他,用鼻尖去蹭他的眉毛和睫毛,像獸類會為對方清潔梳理一樣,給足他事後的安全感和滿滿的溫情。
「你才是傻瓜。」周童先是不做思考地回擊,而後才忽然意識到奚楊在說什麼,心裡頓時酸軟難忍,又趕緊把他抱得更緊。「不是的......不要自責,是我不好,沒有跟緊你保護好你,還傷害你......」
「那天在倉庫......哥哥,對不起。」
最該對不起的人哪裡是他。奚楊退後一些,示意周童抽出手臂,又反過來把他抱住,讓他埋首在自己懷裡,輕聲地問:「救生繩有二十多種打結的方法,除了手銬結,還想試試別的嗎?」
論調情還是大人更會一些,委婉比直接來得刺激,周童莫名其妙地害羞起來,悶頭拱了拱,聲音含糊還帶著隱隱的激動:「要!」
男朋友真是太寵我了!隨便幻想一下周童就又有點亢奮,可緊接著他卻聽見奚楊又說:「真想用繩子把你拴在身邊,哪也不讓你去了。」
同樣強烈的占有欲,有人通過病態的方式表達,有人則溫柔平和得像一片湖水,靜而有力,叫人不知不覺深陷其中,溺斃得心甘情願。周童慚愧極了,小心翼翼地問:「你想綁我嗎?你......要不要試試......在上面?我願意的。」
奚楊被他的傻樣逗笑了,貼近他耳邊告訴他一個秘密:「試過在下面就不會想在上面了,你這麼棒,我可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