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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9:41:03 作者: 絮枳
她終究是把酒杯遞到了桑暮的唇邊,「就抿一口嘗嘗。」
桑暮小心翼翼地接過來,脆生生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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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禾晚上有點私事沒在餐吧守著,回去的時候有些晚,店裡的客人走了大半。
她繞到收銀台後往椅子上一靠,開衩長裙露出修長的腿側,腰肢盈盈一握。
「禾姐,我還以為你晚上不來了呢。」服務生小姑娘同紀禾打招呼,順便給她倒了杯水。
紀禾接過杯子,紅唇揚起勾人的弧度,「這不是放心不下嗎,就過來看看。」
正說著,收銀台前恍惚走來一個人影,紀禾的餘光迅速捕捉到,偏頭看了眼,就見個姑娘慢吞吞走過來,四處望著,像是在找座位。
「桑暮?」紀禾愣了下,站起身叫住她,「你一個人來這兒?」
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桑暮慢半拍地轉過頭,黑乎乎的空間裡,視野好半天才清晰,她挪著步子走過去,站在收銀台前,雙手像小兔子似的扒在台上,「禾姐,我找不到路了。」
聲音低軟,不仔細聽還以為帶了哭腔。
紀禾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兒了。
桑暮的眼睛還是清亮的,說話也清楚,乍一看和平常幾乎沒有差別,清醒的很。可紀禾還是從桑暮那微微飄起的語調中,判斷出她喝了酒。
或許是那股勁兒還沒上來,桑暮沒什麼反常,嫩生生的臉頰討人喜歡。
紀禾歪頭笑了笑,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垂在耳側的頭髮,「和朋友出來喝酒啦?」
聞聲,桑暮搖了搖頭,「今天答辯結束,我們是來聚餐的,我沒喝酒…」說完,桑暮好像有些遲疑,垂眼躲閃了下,抬起手來,拇指和手指捏在一起,不好意思糾正道:「就一點點。」
乖巧承認的樣子讓紀禾笑出聲,她雙手支在台子上,靠過去,「我讓人帶你去找你朋友們,不早了,你們要早點回家。」
桑暮重重點頭,「好!」
一直看著服務生把桑暮送回去,紀禾才姑且安心下來。
「那姑娘…」剛端完東西的服務生路過收銀台時停了下,「我記起來了,和邢哥一起來過。」
說完,他湊過來和紀禾八卦道:「這不會是邢哥的女朋友吧!沒想到邢哥那兇悍鐵樹也能找到這麼靈一姑娘。誒禾姐,你和邢哥熟,跟我說點內幕唄!」
餐吧內有音樂,可服務生的話還是清晰撞到了紀禾耳膜上。她眸間划過絲不自然的失落,不過很快又恢復如常,「那麼想知道,你自己去問啊。」
「算了算了,我可不敢!」說罷,便一溜煙兒跑走了。
在椅子上靠坐了幾分鐘,紀禾拿了手邊的瑪格麗特喝了口。她看了看時間,地鐵還有半個小時停止運營,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趕得上。
而且,即使桑暮現在很清醒,但到底是喝了點酒,這麼晚一個人回家還是有點危險。
紀禾打開手機微信,找到和邢舟的對話窗,消息要發出去的時候停頓了片刻,不過幾秒鐘後,還是乾脆地點了發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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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舟趕過來的時候,紀禾就站在門口等他。
也不知道邢舟這是要幹什麼去,氣喘吁吁的,出了一頭汗,像跑了十公里剛回來似的。
「桑暮呢?」邢舟開口就找人,氣兒都沒理順。眉毛緊擰著,著急寫在臉上。
紀禾揚著下巴指了指旁邊的方向,「剛往地鐵站走,也就幾分鐘,肯定沒走遠。」
「謝了。」說完,邢舟便要往地鐵站的方向跑。
「邢舟。」紀禾喊了聲她的名字,似是想要說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笑了笑,「她雖然沒喝多少,但你也得注意多照顧人小姑娘一點。」
邢舟倉促地點了點頭,「嗯。」
沿著地鐵站的方向,邢舟很快在地鐵口看到了桑暮的背影。她和朋友結伴挽著手,一起坐著扶梯到地下,然後在5號線和2號線的分叉口停下。
起初朋友拉著她沒讓走,過了會兒又像是要和她一起坐同個方向的地鐵線,桑暮推推搡搡,好半天才勸住。
看到安全的桑暮,邢舟總算鬆了口氣。
方才收到紀禾的信息,知道她喝了酒,邢舟二話沒說就開著車往過趕。車子停在對面廣場上,邢舟幾乎是跑過來的。
然而這牽動他情緒的罪魁禍首倒是安逸,和朋友分開後,抓著包帶慢悠悠地往閘機口走,挪著步子,像剛從草叢裡鑽出來看花花世界的小蝸牛。
邢舟緩了口氣,跟在桑暮身後過了安檢口。
時間趕得巧,剛好是最後一班地鐵。桑暮和邢舟下樓的時候,列車剛剛進站。
這個點兒的地鐵上人少,到處都是空位置。桑暮找了靠近門口的單人座坐下,腦袋一歪倚在旁邊的扶手長杆上。
邢舟就跟在她身後,距離不算遠,卻一直沒被發現。
上了車,他也沒專門找座位,而是就站在桑暮的單人座旁邊,背靠著車廂壁,雙手交叉還胸,側眼看著她。
不是說沒喝多少嗎,怎麼反應好像變慢了。
從這個角度,只能看到桑暮的側臉。白皙的臉肉因為她靠在長杆上的動作而擠出了一小塊兒,卷翹的睫毛半眯著,看上去應該是犯了困。
邢舟唇邊不自覺揚起抹笑意來。
就在這時,圓圓的腦袋突然失力蹭過扶手往旁邊倒去,邢舟眼疾手快地伸出手掌託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