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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9:41:03 作者: 絮枳
    倚靠的軀體驟然下落歪曲,像是要摔倒,整個人都要順著掉下去。突兀的失重感讓桑暮驚呼一聲,條件反射地就抱緊了邢舟的脖子,那是她唯一可以抓的到的東西。

    兩具身體瞬間貼合到一起,纖白的手臂環住男人肩頸,下意識地使了力氣。

    靠近的剎那,邢舟的鼻尖竄入股馨香。味道淡,但卻能綿綿密密地纏進人鼻息里。

    邢舟身體僵硬了片刻,好像頃刻間就理解了桑暮的嫌棄。

    因著距離近,桑暮的長髮掉進邢舟的頸窩裡,掃過他耳後和喉骨兩側的皮膚,留下酥麻的癢意。

    邢舟怔了怔,重新直起身子,面不改色心不跳,「以為東西掉了,看了眼。」

    「......」

    「邢舟!」

    桑暮驚魂未定,意識到自己可能是被邢舟捉弄了,氣的摟著他脖子的力道都大了些。

    她看不見的地方,邢舟的眉眼舒展,故意仰了仰脖子逗她,「想勒死我?」

    被他這麼一提醒,桑暮才發現自己居然無意識攀上了邢舟的肩頸,嚇得立刻就要退開。

    「再動真的要摔了。」

    邢舟突然撂了句話,帶著微不可查的笑意,「頭一回背人,沒經驗。」

    「......」

    桑暮沒敢亂歪了,不管他說的是不是真的,萬一真帶著邢舟一起摔了那才是沒眼看。

    不知道是不是桑暮的錯覺,總覺得進小區後這段路邢舟走得格外慢。

    頻率變低了,步子也變小了。

    桑暮趴在邢舟背上,占的位置不大,卻能感覺得到他身後流暢結實的背肌。

    硬邦邦的,這麼野蠻,實在不是她這分量的胳膊腿兒能比得上的。

    夏日熾熱,邢舟的體溫隔著衣料傳過來,好像能把人燒著了。

    路燈的光線落在地上,映出兩人的身影。

    高大的軀體之上,小心地托著個纖瘦的姑娘。晚風吹過來,發尾輕掃過男人手臂。

    心臟有些不正常地加速跳動,或許是因為緊張。

    桑暮覺著熱,腿彎下是男人的小臂,皮膚接觸的地方,冒出了些汗。

    被他背著,桑暮比邢舟還要高出一個頭。

    桑暮無意識向旁邊看了看。

    原來平常他是這樣的視野,好像和自己是不一樣。

    察覺到肩上人的動作,邢舟唇邊微彎,手臂使力把桑暮整個人往上又掂了掂。

    身形一晃,桑暮嚇了跳,不過很快又恢復穩當。

    男人什麼都沒說,就好像只是為了加點力讓自己更輕鬆些。

    桑暮抿抿唇,藏好自己的心思,偷摸摸好奇地往旁邊看。

    更高了,而且好穩。

    這段路不算遠,很快就進了單元樓門口。邢舟把桑暮放下,兩個人一起乘坐電梯上樓。

    桑暮早早準備好了鑰匙,在邢舟下電梯要伸手扶她時便先一步走了出去。

    步子小,但動作麻利。

    邢舟無奈笑了聲,認命地跟在後面。

    「桑暮,你——」

    剛想說些處理傷口之類的話,迎面給邢舟的是一道關門聲。

    「砰——」人被阻隔在門外。

    聲控燈倏地亮起,光線打在邢舟身上,像是對他的嘲笑。

    「......」

    邢舟愣在原地,盯著那冷冰冰的門,簡直要被氣笑了。

    就在這時,邢舟的褲兜里傳來手機的震動聲響。其實響了一路,但他沒理。

    邢舟拿出手機直接按了接聽鍵,彭焰的聲音從裡面跑了出來。

    「邢哥,你可算接電話了!」

    「上次出了那破事兒沒喝好,不是說好了今兒晚上一起補頓局嗎?我們都到了你人呢?」

    邢舟仍是盯著那扇門,語氣平淡,「嗯,忘了。」

    對面沉默了幾秒,繼而爆發出彭焰抓狂的咆哮。

    其他都沒入耳,邢舟只聽到一句。

    「邢哥,你是畜生?」

    方才的場景在邢舟腦海中遊走。

    桑暮孤零零坐在花壇邊,熱鬧的廣場上好像只她一個那般可憐。膝蓋上的傷口結了血痂,還有抬頭看向他時,那雙掉眼淚的眼睛。

    邢舟的表情鬆動了下,語調低沉,多了幾分不知名的情緒。

    他應了聲,「嗯,我是。」

    第19章 汽水

    如果不是知道這酒還沒開始喝, 彭焰真的會以為自己已經酩酊大醉出現幻覺了。

    邢舟這畫風清奇的自我介紹,確實把彭焰嚇得不輕。

    「邢哥,你受啥刺激了?」彭焰的語氣格外誇張, 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你對自己居然也能有這覺悟?!」

    邢舟沒功夫和他在這扯皮,心裡記掛著別的, 轉身往自己屋走, 「掛了。」

    家裡常備著藥箱,此時倒是派上了用場。邢舟再次走到樓道里,剛要敲桑暮家的門,手懸在半空沒了動作。

    原地思考了片刻, 邢舟把藥箱擱在了門口, 然後輕叩了兩下。

    男人低沉的聲音在樓道響起,隱隱能穿來陣不明顯的回音。

    「桑暮, 你的傷口需要處理, 我把藥箱放在你門口,上面有用法和注意事項,記得給自己擦藥。」

    尾音已經落下,然而裡面卻好半天沒有動靜。

    一開始便預料到這樣的結果, 可當現實真的如此,邢舟還是心臟空了下。

    自己那樣過分,桑暮發脾氣不理人自然是該的, 邢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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