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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9:41:03 作者: 絮枳
    似是懂了桑暮眼中的疑問,邢舟挑了挑眉,低著脖子看她,「你覺得我有那玩意兒嗎。」

    桑暮:「......」

    邢舟要比桑暮高出很多,就算已經為了她做出遷就,可離得這樣近時,桑暮還是需要把腦袋仰起來。

    他的肩很寬,同她說話時會落下一整片陰影。高度和重量上的雙重壓迫感,讓桑暮不由自主放緩了呼吸,甚至不太敢直視他那雙凌厲的眼睛。

    寸頭,自然不需要吹風機這種東西,用毛巾搓兩下就能幹個大半。

    「進去拿。」邢舟又說了三個字,尾音輕,聽著有些不耐煩。其實稱不上命令的語氣,可還真唬了人。

    桑暮拿著吹風機慢吞吞從房門口挪出來的時候,後知後覺自己好像被邢舟恐嚇了。

    走廊狹窄,對門對戶也不過就幾步的距離,艱難模樣卻堪比跑馬拉松。

    這麼一折騰,桑暮的頭髮看起來更加狼狽,在樓道窗的風口走來走去,早晚受涼。

    邢舟看著桑暮,「過來。」

    邊說著,他一手推開門,那樣子,似是在讓桑暮跟上。

    「過去做什麼?」桑暮站在原地,沒動。

    聞聲,邢舟已經側過去的大半身體又重新扭了回來,「我說,讓你跟著我,進來。」

    「???!!!」

    「不、不太好吧。」桑暮不動如山,腳下像扎了根似的。

    「哪裡不太好?」邢舟沒理解她的意思,反問道。

    這下把桑暮倒是問住了,哪裡不太好?哪裡都不好!

    桑暮陷入糾結,隨便扯了個理由,「有什麼事在外面說吧,別打擾了別人。」

    「別人?」邢舟嗤笑了聲,「這裡頭除了我,打哪兒來的第二個人?」

    聽到這回答,沒反應過來的是桑暮。原以為他要麼是和女朋友一起住,要麼就是和彭焰合租,看這樣子倒是兩者都不像。

    邢舟自然不清楚桑暮的想法,見她遲遲在門外不跟上,只當是小姑娘不方便進他這男人的屋子,或者說,不敢進。

    看著一柔弱姑娘,警惕性倒是一點兒沒落下,挺好。

    邢舟也沒再強迫,自己轉身進了門,沒多久提著個黑色箱子走了出來。

    那是個家用的儲能電源,這地方夏天用電量激增,老舊電路承載不住。夜裡三四十度的高溫難耐,至少得給風扇留個後路。為了以防萬一,邢舟常備著這東西。

    他從桑暮手中拿過吹風機,又在儲能電源上操作了一番,而後重新遞給她,「用吧。」

    直到現在,桑暮才明白邢舟的用意。

    想到剛剛自己把這當做是威脅和恐嚇,一時間心裡還有點過意不去。

    「謝謝。」

    桑暮聲音不大,脆生生的,狼狽的一顆圓腦袋往下滴水,看著有些滑稽。她唇上帶著淺淺的笑意,模樣乖軟,竟讓邢舟的心口像是被撓了下似的。

    場景變得怪異了起來,桑暮在樓道走廊里吹頭髮,邢舟靠在門口,等著她用完,再把這沉甸甸的電源搬回去。

    桑暮背對著邢舟,黑色的長髮因為熱風往後吹起來。

    濕濡的頭髮不過多凸顯,此刻發尾飄拂,空氣里都盪著股清甜的香氣。

    雨夜潮濕,這股氣息貼著人的皮膚席捲過來,繾綣攻入鼻息。

    有了吹風機的分貝,聲控燈始終處於亮著的狀態,少女清瘦的身體清晰地落進邢舟眼裡。

    纖細的手臂,肩頸。長發的模糊遮擋下,兩片蝴蝶骨的輪廓若隱若現。她頸後沾了水珠,瑩潤發亮,順著脊溝滑落進衣料里。

    桑暮皮膚白,更勝窗外的月色。

    動作間,她的五指穿過髮絲,從髮根到發尾輕輕拂過。

    倘若......

    不知從哪兒竄上來股燥意,邢舟的喉嚨一咽,猛地把眼神收了回來。

    面朝另一邊的桑暮並沒有發現邢舟的異常,更沒看到他倉促轉身的步伐。

    疾步走進浴室,邢舟關了門,雙手撐在洗手台上。

    嗓眼莫名發乾,恨不得拿冰水往裡灌。

    他想,自己可能是有了點毛病。

    竟也想去試試,指縫插.入那細軟的頭髮,會是什麼滋味。

    邢舟打開水龍頭,用冰涼的自來水往自己的臉上猛地搓了兩下,T恤領口都被打濕。

    果然不能沒有空調,不然身上怎麼會燙的這樣厲害。血液都在冒火,好像要把他整個人燒化了。

    腦子裡浮現出方才桑暮的背影,還有那股現在仿佛還縈繞鼻尖的味道。

    邢舟深吸了口氣,暗罵自己是畜生。

    草。

    她怎麼這麼香。

    第11章 炎夏

    桑暮吹好頭髮轉身的時候,就見方才還站在那裡的男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她走得離門口更近了些,輕輕敲了敲門。

    裡面黑漆漆的沒有動靜,就像是沒人似的。

    「邢舟?」桑暮小聲叫了邢舟的名字,見無人回應,又敲了兩下。

    「咔——」

    浴室的門被打開,裡面無光,只能看到是個高大的黑影走了出來,很顯然那就是邢舟。

    不知道他在浴室做了什麼,身上的T恤領口濕了大半,就連那面上的神情也顯得過分怪異。唇線緊抿,薄薄的眼皮遮住大半瞳孔,擋去幾分銳利。

    他重新走進光里,也不看桑暮,彎腰拿了電源就準備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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