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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5:23:01 作者: 葉淅寶
    遲茉同樣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你是來找我的嗎?」

    「這兩個問題有關係嗎?」

    遲茉眨眨眼睛, 一臉無辜地點點頭:「當然有關係了——」

    「你要是來找我的話,我就不想去KTV,可如果你只是恰巧碰到我的話,那我就想。」

    周嘉渡輕笑, 略微俯下身子靠近了她。

    那笑聲如羽毛般,拂過她的耳側,帶來酥酥麻麻的氣息。

    「哥哥從機場出來回家放了個行李來找你了, 微信不回,打電話不接,還是問你表姐才知道在這兒吃飯,在店門口等了半個多小時——」

    他頓了頓,繼續用那撩人於無形的音調說著:「現在你告訴哥哥,你還想去嗎?」

    遲茉感覺那幾杯酒開始上頭,在無法言說的幻覺里,周嘉渡就像朝聖的旅人,虔誠地跪拜,而她喝醉了酒,在他面前轟隆隆心跳。

    她捂著一顆心臟,怕那急速的巨響把他給吵到。

    「不想了。」少女乖巧搖搖頭。

    周嘉渡滿意地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髮,然後沖她示意了一下那邊。

    遲茉回過頭,才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們身上,他們滿臉的不可思議和震驚,除了江甜。

    那個學姐兩隻眼睛像是八卦信號探測儀,放著光,讓遲茉懷疑那兩隻眼珠子下一秒就能掉出來。

    她走到江甜面前,抓了抓頭髮略有些尷尬地開口:「江甜姐,我不去KTV了,你們玩得愉快。」

    江甜扯起唇角,笑著說:「你哥哥今晚回來啦?那你先陪他吧。」

    「嗯。」

    遲茉又和大家揮了揮手,然後轉身離開。

    一看她走了,大家八卦地問向江甜,以為她是知情人。

    「部長,周嘉渡是遲茉的哥哥?」

    「嗯。」江甜僵硬地笑著。

    只有稱為「哥哥」,才能緩解她心中的疑問和呼之欲出的憤懣。

    儘管她已經猜到,她被騙了。

    -

    遲茉跟著周嘉渡坐到車上,捧著自己的白色小挎包不說話。

    周嘉渡也沒說話,直接開動了車子,向與幾百米外的R大相反的方向駛去。

    遲茉一會兒看看外邊的夜景,一會兒看看旁邊開車的男人。

    有時候,和不熟悉的人待在一起,不說話的話,就會覺得很尷尬。

    而遲茉和周嘉渡一同待在車裡就沒有這種感覺,她反而很享受在空氣中靜靜流淌的靜謐。

    周嘉渡忽然啞著嗓子笑了一聲。

    「笑什麼?」

    「我說,你膽子還挺大,不問問我帶你去哪兒,萬一把你賣了怎麼辦?」

    遲茉撲閃著睫毛,像是蝴蝶振翅,音調輕快地說:「那阿初哥,你準備把我賣多少錢?我得先提前準備好贖身的錢。」

    周嘉渡哈哈笑起來。

    愉快的因子開始在車內的空間裡傳播。

    車子在立交天橋上穿梭著,很快到達目的地——一家兩人來過的糖水鋪子。

    高二那會兒遲茉打工的奶茶店遇到歹徒的那天晚上,周嘉渡就帶她來的這裡。

    遲茉還記得那天她點了一碗豆花,他點了一碗芋圓,但幾乎沒怎麼吃。

    那天一整晚他都皺著眉,心情不好,還讓她不要繼續打工了。

    「來吃甜品?」

    周嘉渡「嗯」了一聲:「陪哥哥吃點東西,今天一天就吃了一頓飛機餐。」

    「那我們要不要去家能吃飽肚子的店?」

    這糖水鋪子,吃幾碗也吃不飽呀。

    「沒事兒,沒什麼胃口,就想在這兒吃。」

    今晚店鋪老闆在,周嘉渡顯然常來這家店,一進去,老闆就和打招呼。

    周嘉渡也打了一聲招呼,然後拿了一張菜單給遲茉:「看看想吃什麼。」

    遲茉想起上次吃的那碗豆花,又香又滑,只是因為那天的經歷太過可怕,以至於她連帶著豆花都一直不想回憶。

    現在過去這麼長時間,已經不怕了。

    遲茉於是說:「我要一碗酒釀豆花。」

    周嘉渡:「那我也要一碗豆花吧。」

    遲茉看著菜單上的兩張圖片:「咦,我該要黑糖的還是酒釀的呀,這兩張圖看起來都好好吃。」

    周嘉渡笑起來:「黑糖的也不錯,要不那我點黑糖的,你點酒釀的,到時候你嘗嘗哥哥碗裡的?」

    許是今天見到他太高興,遲茉總覺得他的話聽起來很曖昧。

    她迅速地把菜單推過去,擺手說:「不用啦,我就點酒釀的就好。」

    周嘉渡把菜單還給老闆:「一碗黑糖豆花,一碗酒釀豆花。」

    遲茉托著下巴,蔥白的手指無聊地點著桌子,說:「沒想到你還挺喜歡吃甜食。」

    這一點,她發現了很久,只是在今天才得到驗證。

    一個剛飛了幾十個小時,中途還轉了兩次機的人,回到熟悉的地方想吃的第一種食物,一定是他特別喜歡的。

    「嗯,不過不太喜歡吃西式的甜品,只喜歡吃一些港式的糖水。」

    周嘉渡說著笑起來:「小時候每天中午吃完飯後,我還能再吃兩碗蓮子百合紅豆沙。」

    遲茉驚訝:「兩碗?」

    「嗯,我媽媽總說我有兩個胃,一個用來吃飯,一個用來吃甜點。」

    聽到他提起自己的媽媽,遲茉眼神暗了幾分,怕他想到傷心的事兒,連忙轉移話題:「我很少在北京看到什麼糖水鋪子,麵包店倒是挨家挨戶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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