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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5:23:01 作者: 葉淅寶
    遲茉抬頭瞥了她一眼,沒說話,繼續往上走。

    遲安猛地拽住她的胳膊:「你這是什麼態度?」

    遲茉心裡不耐煩,又不想再和她起什麼不必要的衝突。

    克制著力道甩開遲安的手,噔噔噔上了樓。

    她覺得好笑,遲安這麼討厭自己,卻又處處關注著她,連她回來早晚都一清二楚。

    -

    沒多久,就到了月考。

    月考前幾天,遲茉一直在認真複習。

    但她很痛苦地發現,因為之前誤了很多課程,她在理科上的學習,實在是任重道遠。

    以前遲茉是舞蹈生,她的成績是不算在年級總排名里的。

    但現在情況不同,遲茉會參與年級的統一排名,這就代表著,她的理科,勢必會拉低班級的平均分。

    好幾科老師找了遲茉談話。

    對於藝術生,他們天生有一種瞧不起。

    其中以化學老師為主要代表,一個中年女教師,不知道是不是進入了更年期,說話極沖。

    在辦公室里,當著所有的老師對遲茉直白地說道:「我不知道你抽什麼風,好好的不跳舞了,但是就你那成績,想考好學校簡直天方夜譚,現在都高二了,你知道你突然參與排名,有多拉低班級平均分嗎?」

    看著遲茉不說話,化學老師繼續說:「你們女的本來就不適合學理科,我看呀,你既然都放棄藝考了,還不如早早轉到文科呢,在這兒就是浪費時間,還拖累咱們班。」

    中年女人帶著對女性的刻板印象,毫不留情地把遲茉當矛頭指責。

    她甚至在不知不覺中,用了「你們女的」四個字,忘掉了自己也是一位女性。

    遲茉站在辦公室的中央,前一天布置下的練習試卷,被她捏出了兩道深深的印子。

    -

    附中的老師效率特別高,考完試沒過兩天,各科成績就陸陸續續地出來了。

    每出一科成績,對遲茉就是一次沉重的打擊。

    出總成績的那天,她已經麻木,看著成績單,欲哭無淚。

    數學、化學,都亮起了紅燈。

    天下起大雪。

    遲茉連晚飯都沒吃,她不讓尹飛和陸小昀跟著,一個人在操場的雪地里亂走。

    今天的雪,比那天初雪大很多。

    雪花飛舞,很快就給操場鋪了一層雪毯。

    銀白色的一片,鮮有人跡。

    她抬頭,忽然看到遠處有一個男生,在光著臂膀打籃球。

    隔得遠,看不清臉。

    遲茉心情不佳,連言語都變得刻薄,她吐出兩個字:「傻帽。」

    那個男生忽然停下動作,看向遲茉這邊。

    像是聽到了她的話似的。

    遲茉心虛地縮了縮脖子,如同一隻受驚的小貓。

    半晌,那個男生繼續打起籃球。

    遲茉長舒一口氣,隔得這麼遠,她聲音又小,肯定是沒聽到的。

    「傻帽、傻帽、傻帽!」

    遲茉又生氣地說了幾遍。

    不知道在說那個男生,還是自己。

    她從地上抓起一把雪,揉成一個球,扔到遠處。

    突然感覺很解壓,遲茉開始不斷地向空曠的四周扔起雪球來。

    她的手指被凍得通紅,卻渾然不覺,在雪地里蹦蹦跳跳的。

    遲茉今天在校服外,還套了一件紅色的羽絨服,裹得厚厚的。

    在雪地里,格外顯眼。

    周嘉渡經過操場向教學樓走去時,一眼就看到了遲茉。

    他站在雪中,驀地笑了。

    小姑娘就像一簇小火苗,在雪中蹦來蹦去的。

    好像每次見她,她都有無限的生機和活力,一股子靈動。

    遲茉扔著雪球,忽然想起了周嘉渡。

    又是一陣莫名的失落。

    從那天晚上兩個人分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面。

    她時常從通訊錄里翻到「老王八」這個名字,想給名字背後的人打個電話,聽聽他的聲音。

    卻找不到任何理由。

    遲茉嘆了一口氣。

    突然,像是感應到什麼。

    她抬起頭,向操場外邊望去——

    刷了藍漆的鐵絲網外,站著一個高高瘦瘦、格外惹眼的男人。

    周嘉渡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羊絨開衫,裡邊是一件白襯衫,襯得人清雋挺拔。

    他站在風雪中,正望著她,笑得一臉溫柔。

    剎那之間,遲茉笑起來,跳得高高的,沖周嘉渡揮手。

    周嘉渡走進操場:「看到哥哥這麼激動?」

    遲茉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大,收斂住笑容,輕咳了一聲說:「才沒有,你怎麼又來我們學校了?」

    周嘉渡嘆了一口氣,一臉的無可奈何:「沒辦法呀,你不是說了嘛,哥哥年紀輕輕就已為人父了——」

    他又嘆了一口氣,拖著一口京腔不正經地說道:「唉,你也知道,現在大家養孩子都焦慮,誰知孩子也不爭氣。這不,今兒就被叫家長了。」

    第10章 冬日狂想曲(2)  天天喜歡你,祝你天……

    「哦。」

    半晌,遲茉揉了揉凍得發紅的手指,垂著眼睫應了一聲。

    「怎麼了,剛剛見到哥哥還精神抖擻的,現在就這樣?」

    遲茉忽然抬起頭,看著周嘉渡的眼睛,認真地問:「阿初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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