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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5:22:35 作者: 酒池兔窩
也是家長口中所謂「別人家的小孩兒」。
她戴著細框的小眼鏡,又黑又細軟的妹妹頭看起來格外乖巧。
個別愛美的小姑娘嗤之以鼻的運動款校服,沈荔老老實實套著。
既不會學中二時期的小朋友們,在衣角用馬克筆寫下喜歡的人的名字縮寫。
也不會把袖口裡的鬆緊帶抽出來,像殺馬特一樣用松松垮垮的袖子掩住口鼻。
她不化妝也不打耳洞,但高挑的個頭兒擺在那兒,氣質上便壓同齡女孩兒一大截。
非要說唯一一點不好。
就是脾氣不好。
用沈荔初中班主任的話來說。
太莽。
橫衝直撞。
毫不忌言。
又無所畏懼。
並且。
過於爭強好勝的性格,使她很難擁有足以交心的朋友。
不過也給她帶來了同齡人無法趕超的成就便是了。
利弊共存。
但本人顯然認為毫無弊端。
如果苦行僧三個字可以概括沈荔的大學生涯。
那她的初中就是「孤狼一匹」。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畢業也沒有任何改變。
沈荔以本校第一,全市第十一名的成績考入雲川一中。
親戚師長紛紛祝賀她時,沈荔滿腦子在糾結一個問題。
她和第十名。
僅差一分。
沈荔記得那個僅僅是無意間掃了一眼的名字。
把她擠出前十的人。
顧停。
沈荔為之煩悶了整個暑假。
邊困擾,邊主動提出給自己報課外班的要求,提前預習高中知識。
數理英三科。
沈荔覺得自己的腦子更偏向理科,但她有個致命的問題。
算數不好。
極其偏科,數學成績就是她熱愛學習路上的絆腳石。
上課第一天,沈荔一上午就記了七八頁的筆記,看得小同桌嘆為觀止。
那是個戴著眼鏡的小胖子,個頭兒只到沈荔的肩膀。
他的嘴幾乎沒有閉住過,不是在絮絮叨叨抱怨自己如何被家裡逼著來補課,就是不停的往口中塞東西。
鼓鼓囊囊的小口袋裡全是袋裝的膨化零食和辣條。
沈荔忍耐了一上午,直到身邊開始傳來「吸溜」的聲音。
她忍無可忍,「啪」地把原子筆拍在桌子上。
「同學,能不能麻煩你,吃東西不要吧唧嘴。最好,上課的時候不要吃,吃也不要吵到別人,特別是離你最近的我,好嗎?」
小胖子正往口中送果凍。
聞言一噎。
也沒敢嚼,「咕咚」直接整顆咽了下去。
「行、行。」他結結巴巴地說,「對不起啊。」
「沒事。」
沈荔冷淡地說完,復又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試卷上。
心思卻有些飄遠了。
她剛才是不是太兇了?
沈荔的長相,大概就是所謂的「厭世臉」。
只聽名字還以為是顆柔軟又甜滋滋的荔枝。
眼鏡一摘,眼一抬。
上挑的狐狸眼。
眼下痣。
加之她也不愛笑,冷著臉,唇線僵直。
確實挺唬人的。
沈荔說完這句話,小胖子吃東西的聲音明顯小了不少。
半晌,口袋空了,也剛好到午休時間。
他掂著小肚子跑了出去,再回來,手裡拿著兩支冰淇淋。
小心翼翼遞到沈荔眼皮子底下:「同桌,你來一口嗎?」
「……我自己吃也會聽見聲兒,照樣吵。」
「就當是我的賠禮。」
「無功不受祿。」
「你咋還文鄒鄒的呢。」小胖子舔了口右手的冰淇淋,堅持不懈地說:「其實,我主要是想借你的筆記抄一抄。不然,我爸看見我比臉還乾淨的筆記本,鐵定胖揍我。」
「……」
炎炎夏日,兩人吃著冰淇淋,趁著午休時間,站在走廊里吹風透氣。
靜謐午後,風撩撥著沈荔的黑髮,蹭得耳根發癢。
她抬手把碎發掖在耳後,一轉頭,從走廊盡頭傳來嘈雜的聲音。
一擁而進幾個男生,眾星捧月似的簇擁著一個身段頎長的男生。
他穿著件白T恤,微微側臉,似乎在仔細聽人說話。
不知身旁人說了些什麼,他彎了彎唇角。
眼尾隨之一併翹了起來。
分外撩人。
走廊里其他小姑娘一時間都有些挪不開視線,但沈荔不一樣。
她心中唯有學業。
她愛學習,學習愛她,他們是鎖死的雙箭頭。
身邊的小胖子也看直了眼,沈荔匪夷所思地瞧他。
「你看誰呢?」
「不、不認識。但是我在酒會上見過他。」
「……腐朽的資本主義。」沈荔誠懇地發表意見,在她眼中,這些富二代大多是紈絝的二世祖,浪費家裡的錢,找藉口能離開家門縱情享樂罷了。
「花瓶。」她扭過頭,啃了一口脆脆的甜筒,「有什麼好看的。」
「同、同桌,我跟他們可不一樣。」他捏了捏腰上一圈贅肉,信誓旦旦地說:「起碼,我不是花瓶。」
「……」
-
暑期轉瞬即逝,很快到了開學的日子。
沈荔頭天晚上還在熬夜預習,把高三數學最後益格知識點專題刷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