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頁

2023-09-19 05:22:18 作者: 木甜
    他咬牙切齒。

    語氣十分凌厲。

    「渠意枝,我看你是欠收拾。」

    -

    夜幕降臨。

    方循音洗過澡,回到房間。

    手機里有個未接來電。

    來自渠意枝。

    她沒有多想,將電話回撥過去。

    響了一聲。

    那頭飛快接起。

    方循音問道:「渠意枝?怎麼了?找我有什麼事嗎?」

    渠意枝一直沒有說話。

    也沒有將電話掛斷,就這樣靜靜沉默著。

    許久,她開口:「方循音,你有沒有喜歡過誰?」

    聲音似是帶上了哭腔。

    方循音一愣。

    還未來得及說話,腦中閃過一個念頭,整張臉「蹭」一下燒了起來。

    難道,渠意枝看出了什麼嗎?

    怎麼辦?

    這下該怎麼辦?

    接著,就聽到聽筒里,渠意枝哽咽著說:「千萬別隨便喜歡誰,還是等別人來喜歡你吧。要不然,就會像我一樣的。」

    第22章 誰都知道氣候會變更別說諾言(2……

    另一邊。

    體育館裡燈火通明, 好似時時刻刻亮如白晝、能綴得人忘記時間。

    最後一個三分球丟進籃筐。

    宣告今日活動結束。

    場上幾個男生做鳥獸狀散開。

    陳伽漠同他們擊掌作別,去觀眾席座位下頭拿了礦泉水,一仰頭, 倒下去大半瓶。

    常哲嶼擦著汗,從旁邊走過來,喊他:「陳伽漠,吃烤肉去嗎?你爸爸我請客。」

    陳伽漠給他肩膀上來了一拳。

    先罵了句「滾」, 這才平靜答道:「烤肉就免了。等下要去外公家。」

    「老爺子?怎麼?你爸回來了?」

    常哲嶼和陳伽漠自小相識, 幾乎算得上一起長大。但那也是因為兩家人住得近, 要說長輩之間, 卻是沒什麼交情。

    常家世代從商, 生意做得很大,幾代人都是江城知名企業家。

    而陳伽漠卻不然。

    按照老派說法, 他是正宗書香門第出身。父母兩邊老一輩都是老知識分子, 底蘊深厚, 沾不上絲毫銅臭味,行事低調內斂, 也無意結交什麼權貴。

    到陳伽漠父母這一代,倒沒繼續走家裡老路。

    之前學校里傳出來過一些風聲。

    畢竟,八中學生裡頭臥虎藏龍, 各自家裡門路不少,知道得多些正常。

    但卻並不完全屬實。

    陳伽漠父親並不是同學口中什麼外交官。

    準確來講,職位叫駐外公使。

    他母親則是音樂劇演員,卻不是旁人想像中那種娛樂圈人士, 是正兒八經能帶上「藝術家」前綴的。

    父親在異國外派,母親也忙於工作,夫妻倆常年分隔兩地。

    陳伽漠也不常能見到兩人。

    故而, 常哲嶼才會有這麼一問。

    燈光下。

    陳伽漠隨手拍了幾下褲子。

    面不改色地搖頭,「沒有。」

    常哲嶼:「那怎麼突然要去老爺子家了?該不會又要讓你寫書法去了吧?」

    陳伽漠睨他一眼。

    「常哲嶼,你真是夠閒的,哪來的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想法。」

    頓了頓。

    還是告訴好友真相。

    他平靜地說:「我外公今兒去看中醫了,家裡阿姨請假,人手不夠,我媽讓我抓了藥送過去。」

    那中醫館就開在正大廣場裡頭。

    從中醫館走出來。

    折個彎。

    隔壁就是書店。

    那排教輔書架正對著落地玻璃。

    他從外頭經過,一抬眼,當即認出那個背影。

    小姑娘骨瘦伶仃、還披散著一頭長髮,整個人更顯得羸弱。

    叫人不自覺就想走上前去、打破她通身孤寂。

    所以,還真是巧合。

    不摻水的湊巧。

    只不過,和方循音之間、巧合未免實在多了些。

    就算是陳伽漠本人,細細回想一番,都覺得有些好笑起來。

    ……

    拿上外套和水瓶。

    兩人並肩往體育場外走去。

    常哲嶼順著話題,繼續往下問:「那你爸呢?陳叔叔什麼時候回來?我也好上門拜訪一下,都好久沒見了。兄弟,說實話哈,你家裡頭啊,你爸要是不在,我連路過都嫌緊張。」

    陳伽漠漫笑一聲,調侃道:「我媽這麼恐怖麼?居然能讓你常哲嶼緊張,我得去找她賜教一下。」

    常哲嶼擺擺手。

    沉吟片刻。

    他總算想出了解釋。

    「不是,不是恐怖,主要是……怎麼說呢,阿姨身上有一種很冷淡的氣質,眼神像冰塊似的,她看我一眼,我心裡就一個咯噔。總覺得她在鄙視我來著。可能,這就是藝術家的殺傷力吧?或者,是因為我爸發家致富得不夠高雅?」

    好一通胡言亂語。

    陳伽漠懶得理會他,漫不經心揮了下手,算作道別。

    這才邁開步子,快步離去。

    頎長身影漸漸沒入夜色中。

    -

    凌晨兩點。

    窗外,早已是烏壓壓一片漆黑。

    方循音翻來覆去、難以入眠。乾脆翻坐而起,伸長手臂,拉開床邊寫字檯的抽屜。

    又在裡面摸了幾下,將熟悉日記本拎出來。

    懶得起床開燈。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