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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藏在記憶深處的某段畫面又重新浮上心頭。

    「哇，陸遲是女孩子！」

    「不對不對，是女、女、女孩子！哈哈哈哈哈！」

    「快把他的褲子扒了，一定是裝男孩子和我們一起玩，不要臉不要臉！」

    五年級的某班，下課後幾個人聚在一起圍住了教室角落。

    從fèng隙中可見，一個漂亮的男孩子被圍在一圈人中央，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哭著說：「不、不要……」

    「不要臉不要臉！」他們做鬼臉，伸手去拽他的衣服，「你是不是女孩子，幹嘛要裝男孩子？」

    ……

    「都是一群小孩子，鬧著玩的，哪有那麼嚴重，我家陽陽就是調皮了點，是吧陽陽？」

    「老師，你看是不是那個小男孩先惹他們的，不然怎麼幾個人都圍著他，我看源頭肯定在他身上！」

    「李老師，小孩子不懂事，道個歉就行了。」

    ……

    斷斷續續的話語組成了一幅幅畫面。

    唐茵仿佛能感覺到當時陸遲的無助，加之那些人的嘴臉，讓她恨不得能出現在當時。

    「我、我走了。」陸遲聲音飄飄的。

    「陸遲。」唐茵忽然上前。

    她將他下巴抬起來，然後捧著他的臉，認真地說：「你要知道，它天生就該長在你臉上，別人都不會有你好看。」

    「他們在嫉妒。」她說。

    陸遲睜開眼，視線透過平坦的鏡片與她不期而遇。

    唐茵亮晶晶的眼猶如盛滿了星星。

    第33章 33

    對視片刻， 走廊入口傳來細碎的說話聲。

    陸遲忙不迭地站起來，下巴離開她的手， 轉開視線。

    唐茵緊跟著站起來，看他垂在身側的手， 動作迅速地握住， 「你這麼好看， 我可喜歡了。」

    她雖然這麼說， 可也預料到如果這一次沒有走進他心裡的話， 下一次恐怕就是形同陌路了。

    陸遲抿著唇，沒回答她的話。

    唐茵正等著下一步反應，就感覺到黑暗中自己的手被勾住， 下一刻就被陸遲拉著向前走。

    他沒有掙脫。

    唐茵幾乎要驚喜地跳起來。

    她知道這種心理上難以克服的感覺， 也做好了陸遲轉移這件事的準備， 卻沒有想到這樣的結果。

    也就是說， 陸遲沒有排斥她。

    唐茵心裡鬆了口氣，她雖然說上去很輕鬆， 但實際上她也清楚其中的嚴重性。

    一件事情對於陸遲造成這麼嚴重的後果， 如果她稍微說錯點， 那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現在，一切甚好。

    走廊不長， 不過半分鐘不到，兩個人就到了盡頭， 外頭很亮， 也傳進來一些， 可以看到一些走來走去的學生。

    臨到門口，陸遲抽回了自己的手。

    唐茵也不意外，嘻嘻偷笑，先走了出去，朝他揮手：「下午見。」

    少女明媚的一張臉五官生動活潑。

    陸遲看著她，腦海中不禁想到，她似乎從來沒有感覺哪裡自卑，整日都是自信張揚的模樣。

    然而……這種一直是他缺少的。

    昔日嘲笑的話語又響在耳邊，他臉色漸漸變差，心口也突然感覺到悶。

    恍惚間，那句話又跳上心頭，驅散了所有的黑暗。

    陸遲目光落在唐茵消失在前面那棟宿舍樓的身影，唇角緩慢地勾起。

    一模考得快，結束得也快，成績下來得也快。

    所有老師的目光基本都放在了一模的成績上。

    一模雖說不是高考試卷，但卻是和高考最接近的一次考試之一，並且所有成績都參與全省排名，是最容易看出來學校的成績怎麼樣的考試了。

    學校自然考慮到了所有情況，發給每個班主任的成績單上還添加了學生的全省排名。

    高中部三樓的辦公室自拿到成績單的那天，喜悅就衝上心頭。

    實驗班班主任吳老師最先拿到的成績單，看到第一名的陸遲排在全省第一幾乎要笑出一朵花來。

    陸遲的天分他是知道的，偶爾有失誤丟分，更多情況是除卻語文滿分居多。

    這個學生他非常喜歡，天賦在那，但從不驕傲，他每次看到他的時候基本都在看書，資料書比班上每個人都多，並且對於題型也是熟透於心。

    教陸遲的老師不止一次在他誇過了，有天分又肯學，怎麼可能不成功。

    成績單也在辦公室進行了傳閱，單科老師拿的是單科成績，看到總成績還是挺震驚的。

    「這要是保持下去，看來明年的狀元沒跑了。」

    「這門門成績，哎呦，我當年要是有這成績，清華北大不是任填？」

    「吳老師明年拿了獎金可得請吃飯！」

    不僅教育部對於狀元學校有獎勵，學校對於狀元的班級也會有獎勵，而且還不菲。

    吳老師笑說：「一定一定。」

    林汝看著成績單上的排名，不由得有些擔憂。

    這段時間唐茵其他科成績還是那麼好，物理成績很穩定，但就怕一模中出現意外，那可就不得了了。

    好在成績單下來的也不是多慢，下午林汝就拿到了。

    等看到第一個唐茵全省排名第三後終於鬆了口氣，再看物理，果然只丟了兩分。

    以往最少都七八分八九分的，可算是沒拖後腿了。

    晚自習的時候，她就將唐茵叫了出來，「唐茵，你這次成績很好，繼續保持，也許高考能更進一步。還有兩次模考，一定不能懈怠。」

    她雖然只是帶的第一屆學生，但辦公室里到了高三以來，老師們不止一次提過，而且成績單剛下來時，吳老師自己也感慨過。

    很多學生一模成績好，就放鬆了，等後面二模成績就會下降，如果再奮發還好一點，要是還是一落千丈，那高考就基本定了。

    她可不希望唐茵發生這樣的情況。

    唐茵從她手裡拿過成績單，目光先落在物理成績上，微皺眉，還算可以，但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好……

    再將目光又移到省排名上，「3」刺眼的很。

    唐茵忽然就不開心了。

    陸遲的成績早就被傳開了，他是省排名第一，她居然是第三，中間還隔著個第二，太讓她不開心了。

    「林老師，你知道第二名多少分嗎？」

    林汝一愣，重複：「第二名？」

    唐茵點點頭，「全省第二名。」

    林汝搖搖頭，「這我還真不知道，我剛拿到成績單，我去問問吳老師，他恐怕知道。」

    說著，她就回了辦公室。

    吳老師自己有門路，認識的老師比較多，聽她一問，想了想就給出了答案：「第二名啊？好像是臨市一中的一個男生，叫什麼我忘了，臨市一中還是很好的學校的。」

    林汝將答案告訴唐茵，還想問她為什麼，等她再回辦公室才想到自己竟然被唐茵隨便糊弄了一個答案。

    回到班上後，唐茵支著下巴出神

    蘇可西還不知道自己的成績，看她這樣子，不禁猜測發生了什麼，問：「你怎麼了？你看這糙稿紙，都快被你戳破了。」

    「省排名我是第三。」

    「這成績這麼好還悶悶不樂？」蘇可西睜大眼，「那我豈不是要哭死了。」

    「第二名是臨市一中的。」

    蘇可西問：「你為什麼問第二名啊，又和你沒關係。」

    唐茵歪頭看她，理所當然道：「我和陸遲就隔了他，當然要知道多少分才好。」

    「……」蘇可西忍不住說，「你可真是醋勁不小啊，連這個都要管。」

    晚自習下，唐茵在樓梯口碰上了陸遲。

    兩人並排下樓梯，唐茵突然出聲：「我才第三。」

    陸遲被她突然一句話沒搞懂，反倒察覺到聲音有點悶，不由得開口：「很、很好。」

    借著聲控燈的微弱亮光，唐茵幽幽地看他：「你是第一，中間還有個不認識的拿了第二。」

    言下之意顯而易見。

    陸遲差點一腳踩空：「……」

    一模成績下來才三天，等試卷都講解完了，零班的籌備也開始了。

    高三和高復的前三十名組成零班，老師則是校里資歷教學成績也是最好的去教，分配的班主任也只要管這一個班就行。

    唐茵自然也在零班的名額之中。

    不過零班重組還要等到這次放假後回來，這樣大家也有點緩衝期。

    唐茵最滿意的自然是零班可以自己選座位。

    能到零班的學生基本都是比較自覺的，選座位是給他們自由選擇，一開始這個規則出來後還有老師不滿意，後來看的確學生都沒有反對就沒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