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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5:21:20 作者: 柒仟多
貓兒偷了猩,又豈是一星半點便夠的?
「不僅如此,我還要讓父親親眼看見,」褚焱恨恨道,他要讓大哥在褚家永無翻身之地,成為北蒼人人恥笑喊打的對象,只有這般方能解他心頭之恨。
與褚焱說了半日,待束穿雲離開茶樓時,寒冽的北風颳得人臉上如被刀子割了般疼。
她攏了攏披風上的厚帽子上了馬車,吩咐駕車的馬夫,「去萬佛寺。」
車夫回頭盯著北方陰霾的天氣,低聲道:「小姐,看這天又要下雪了,不若明日晴好了再去。」
束穿雲卻否了,「不,今日就去,我不放心京里,待長垣府這邊局勢穩定下來,我們即刻回京。」
她總覺得皇上在潭山祭祖遇刺一事有些太過容易,似乎皇家別院的守衛全成了擺設。
一旦皇上或是謝承文回過神來,沈南蘇必是首當其衝。
沈南蘇身份萬一暴露,那元泊自然不會坐視不理,如此一來,京城將會出什麼亂子,實難預料。
她必須要儘快拿到謝承文與北蒼來往的密函,以及父親留在萬佛寺的東西。
她的直覺告訴她,萬佛寺之行,必然能解開所有的謎團。
車夫是李全假扮,聽束穿雲這麼說,也不再堅持,歸心似箭的何止小姐一個啊。
李全猛抽了一下馬屁股,在凜冽的寒風裡,一輛黑黝黝的馬車轉過拐角,駛向南城門。
第127章 最後一案14
在長垣府城南二十里處,萬佛寺掩映在一片群山下,樹木凋零,入目的紅色塔頂與枯黃的枝幹交織在一起,佛寺的鐘聲綿遠而悠長,穿越群山之巔,驚起一串飛鳥。
萬佛寺從前也是香火鼎盛的,可如今的長垣府百姓因戰亂惶惶不可終日,誰還有閒心燒香拜佛?
一路走來,束穿雲見到的不過寥寥幾名行色匆匆的香客。
來到大殿,拜過了佛祖,送上了香油錢,她也不轉圈子,直接問為他們帶路的小沙彌,「請問德佑大師可在寺里?小女子有事相求,小師傅能否為小女子帶個路?」
小沙彌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年,他摸了摸光油油的頭頂,面露疑惑,看眼前的女施主年紀不過芳華,來寺里燒香拜佛難道不是求姻緣的?
求姻緣的難道不該是拜見方丈,長垣府方圓幾百里的都知道萬佛寺的方丈算卦最為靈驗。
求子的子嗣昌盛,求姻緣的姻緣順遂。
即便不拜見方丈,也沒理由見德佑師傅啊,來過寺里的誰人不知,德佑師傅脾氣暴躁,連說話都是惡聲惡氣的,小孩見了他都要被嚇哭。
小沙彌不著痕跡的打量了幾眼束穿雲,女施主一看就是哪家嬌生慣養的小姐,見了德佑師傅還不得嚇出個好歹來。
想到此,他雙手合十好意勸道:「施主若是求籤卜卦,還需得求見方丈才是,況近日方丈得閒…」
束穿雲卻搖了搖頭,謝絕了小沙彌的好意,「小師傅儘管帶路便是,小女子自有道理。」
小沙彌見狀也不強求,略一福身走到了前頭。
束穿云為何要見德佑大師?
小沙彌不明白,束穿雲身後的李全卻是知道的。
束穿雲在來萬佛寺之前就已打聽過,在萬佛寺為僧十年以上的只有九人,而這九人中惟有一人曾與束山有過交集。
確切的說,不是與束山有過交集,而是這人當過兵,且是在束山麾下。
小沙彌帶著束穿雲兩人到了後院禪房,徑直來到一間房門前,輕輕叩響了門扉。
「德佑師傅?您在嗎?」
「何事?」
屋內傳來一道瓮聲瓮氣,聽聲音有幾分被打攪的不悅。
小沙彌壯了壯膽子,回道:「寺里來了位女施主,說是有事求見德佑師傅。」
「奶奶的,果真被那老禿驢說中了,」一道惡語傳來,門唰的一聲從裡面被打了開來。
只見一個六尺大漢佇立在門內,他身著僧侶皂衣,卻是松松垮垮十分不得體,臉上鬍鬚滿面,堪比那梁山好漢魯智深,他其中一隻眼睛被眼罩覆住,另一隻眼裡凶光畢現,若不看他與小沙彌如出一轍的光滑頭頂,說他是劫道的土匪,也沒人會懷疑。
束穿雲面上訝色一閃即逝,隨即福了福身,既不嬌怯扭捏又不畏懼,大大方方道:「束穿雲拜見德佑師傅。」
「束穿雲?」德佑咂摸著這個名字,眼中精光閃過,目光深不可測問道,「你尋我何事?」
此時,小沙彌已把人帶到,福身迴避了去。
束穿雲向前走了一步,伸出了手掌,「師傅且看,」她手心裡赫然躺著的是一枚玉佩。
德佑神情微變,閃身向內,「進來。」
束穿雲收起手掌,朝李全點了點頭,隨著德佑師傅進了屋。
「坐吧,說說看你怎麼找到這的?」德佑為自己斟了杯茶,指了指對面,束穿雲依言而坐。
「依師傅所言,穿雲並未尋錯人,」束穿雲雙眼微彎,有了幾分少女的模樣。
「穿雲,穿雲,你與夫人很相像,」德佑像在回憶,面色並不似初見時兇惡,「你的名字還是我為你取的。」
「我很喜歡,」束穿雲笑了,沒想到他們之間還有這般淵源。
束穿雲從懷中掏出楊氏留給她的信,又把玉佩推到了德佑面前,道:「信與玉佩是我娘留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