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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5:20:12 作者: 孺人
東西太多,林立文一個人拿不下,他還喚了兩個衙役過來,幫忙將東西搬到了他睡的屋子裡。
等衙役們將東西搬來後,林立文還又讓一衙役幫他打來了一桶水,然後林立文用木盆將這些豆類分別浸泡了一大盆。
「大郎,你現在就要開始種豆了麼?」剛打好一個木架,想要喊林立文先過去瞧瞧可能用的林老二,此刻一臉詫異的問道。
就算種地能力不如林立文,可到底是地里農活幹了好多年的林老二,也深知外面這天寒地凍的,好多農具都開墾不動土,就更別提在地里種豆了。
「是要種豆,但是不在外面種。」林立文將豆子一一放木盆里泡好後,才笑著回答道:「就在咱們倆的房間裡種。」
以前沒有火炕,叔侄怕冷必須得擠在一個被窩裡面睡。可自從有了火炕後,林立文與林老二便分開睡了。
而且他們倆現在睡的屋子裡的炕火是一直有人在負責燒著的,暖氣足夠強,用於催發黃豆芽,綠豆芽還有豌豆苗來說,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也就六七天的時間,林立文在屋子裡發的黃豆芽和綠豆芽便都能採摘下來食用了。而豌豆苗現在也能食用,但是最好還是讓它再長個一兩天採摘是最為合適的時間。
好在他是分批次種植的。
第一批成熟的黃豆芽和綠豆芽,他與林老二食用了一些。剩餘的便都分給了還在屯田司府衙里當值的各衙役們與廚娘僕從們了。
「這冬日裡,能吃上這麼一口嫩嫩的芽菜,竟覺得拿肉來都不捨得換了。」餐桌上的一盤清炒豆芽,就徹底將林老二征服了。
但也不怪他如此。
因為北地吉州冬日苦寒,往年進入冬日後,大家桌面上便瞧不見什麼新鮮蔬菜了。而自打林立文不念書後,林家的條件也跟著快速的好轉起來。
現如今吃頓肉,對林老二來講並不難了。反倒是這冬日裡的蔬菜,尤其是北地吉州這裡,那才真叫一個新鮮。
於是等到第三日,豌豆苗也能採摘了。林立文就將三樣菜按照一定數量,裝置在他提前就派人購買回來的藤條小籃子。然後林立文再吩咐衙役,讓其按照名單順序和數量,一一送去吉州各府城的官員府上。
「大郎,年禮咱們就送這個?」林老二雖也覺得在冬日裡食用這些芽菜,委實是一件新鮮稀罕之事。可若只送這些東西給吉州的官員們做年禮,他總覺得禮有點輕了。
去年因著有嚴侍郎在,再者林立文官職委實低微,過年給官員們送年禮這事便完全用不著林立文來操心,一切都要嚴侍郎去吩咐一番便將事情里里外外的辦妥了。可今年不同,棉花種植成功後,嚴侍郎被調回京城了。林立文成了這吉州屯田司里最大的官,什麼事情便都得自己來操心。
但東西送貴重了,林立文沒錢。便是有錢,他也不捨得送。
於是他便能只能另闢蹊徑,送不起也捨不得送貴的,他便送些這吉州冬日裡所沒有的,但是大家又能覺得新鮮歡喜的東西。
且這東西還是他擅長之處,送出去後,對方收的也輕鬆。
林立文便對林老二說道:「二叔,咱這是禮輕情意重。」
可這一籃子冬日裡的芽菜,對於受到林立文送禮的官員們來講,卻並不覺得這禮物哪裡「輕」了。
作為「士」這一級別的他們來說,他們也不缺錢買肉吃。可唯獨這冬日裡的新鮮菜,卻是他們有錢也買不來的。
以往這許多年,因為大家都吃不上,便也就習以為常了。可自打吃完林立文送來的那一籃子芽菜後,頓時便又勾起了他們的想念。
如那吉州別駕李府,家中一老母,在吃著最後一碗豌豆苗湯時,突然不知怎麼的就嘆起了氣來。
李別駕忙問:「娘,你這是為何憂愁。」
「也沒為著什麼。」只聽得李老太幽幽的說道:「就是覺得不該吃這鮮菜的……」因為若是從未吃過,倒也能如往年一般的過下去。反倒是這一吃,尤其是吃完這一盤又得等上幾個月才能再次吃上新鮮的蔬菜,她這心中就有點難受了。
於是其夫人楊氏便對他說道:「一貫來便聽聞那林大人很是會種田,如今他既能給大家都送來,想必種植這東西對他來講並不難。不如你派個人,去他那裡問上一問,可還有剩餘的?」
做兒媳的總不能在婆母那般說了後,還一臉無動於衷的坐在這裡不當回事吧。
楊氏這話一出來,李老太便雙眼充滿希冀的朝著李別駕看了過來。
只是李別駕與林立文並不熟,往日裡只是在一些場合里見過幾次。讓其上門討要東西,委實讓他有點開不下這口。可這是自家老母想吃,做兒子的若連這點要求也不能滿足,他心中又很是不好過。
楊氏瞧出丈夫的為難之處,便給他出了個主意,讓他派人以回贈年禮的方式,多送上些禮物過去。最後再讓送禮者言辭懇切些與那林立文求菜,這樣既不顯得唐突,那邊林立文只要但凡還有多餘的鮮菜,他便不至於出口拒絕。
「夫人這法子甚好!」李別駕邊聽邊點頭,還說道:「且我往常觀那林大郎,實乃一性子和善者。」
如李別駕這般想要來找林立文求菜的人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