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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9:36:35 作者: 一夢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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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過年,虞聞是在醫院過的。
兩人跑出去的事被虞和玉發現了,虞聞被壓在醫院老老實實住滿了一個月。
三月初溫想陪他去拆石膏。
他右手掌因為被扎穿,留了一道很明顯的疤。虞聞不怎麼在意,但溫想心裡卻難受得很。
她問虞和玉:「姐姐,這個會影響他以後騎摩托嗎?」
虞和玉的筆在檢查單上敲了敲,「不會,你要相信我是專業的。」
然後她看了眼虞聞,「開車百分百沒影響,但不保證上床時好使。」
虞聞:「……」
溫想:「……」
中途向子洋打電話喊虞聞回去拍照。
證據遞交上去的第二天,曾濯和蒲家兄弟被正式批捕,E-xur、德翠卡就地解散。郭子和幾個老隊友找到虞聞,想要他重建車隊。
虞聞本來拒絕了,他從來沒有創建正式車隊的想法,即使他的競業合同也隨著E-xur的註銷而終止,協議無效了。
最後是戒毒所出來的張蔚藍也懇求他,虞聞才答應了。
他們說大家只是想要一個能一起開車、暢談人生的場所。
虞聞說,那我試試。
眾人約定好,車隊賺取的獎金,40%給賽車手,20%用於車隊日常經營,剩下的一半專注賽車手健康醫療,一半捐給福利院。
虞聞和溫想趕到照相館時,大家已經都換好了衣服。
向子洋提議,既然要搞專業車隊,有逼格的照片也得來一些。於是賽車服拍完,他們又換上了西裝。
溫想是第一次見虞聞穿這么正式的服裝。
有人穿西裝像推銷員,虞聞穿西裝……寬肩窄胯、胸闊腿長,黑髮抹了髮膠往後固定,露出光潔的額頭。
溫想想自己喜歡上他,多少也是被他外型吸引了。
作為車隊的臨時經理,她在眾人的慫恿下也換了小禮服化了妝。
合完影后,溫想坐在梳妝檯前準備卸妝。
虞聞下巴支在她椅背上,就這麼盯著她。
「你看什麼呀……」
「看你好看。」
「哦……我也覺得今天的妝很好,只拍一張照有點可惜了。」
「怎麼說?」
溫想看向鏡子,她穿著白紗裙,虞聞穿著黑西裝。
聲音低下去,「總覺得……像在拍婚紗照。」
「哦……懂了,老婆想拍婚紗照了。」
「……我可沒這麼說。」
虞聞卻把手伸了出來。
「嗯?」
「去不去拍婚紗照?」
「啊?……穿這身?」
「就這身。」
「現在?」
「現在。」
「可大家都還在……」
「噓……3、2——」
「——1!」
她眼睛彎起來,把手搭進他掌心。
「走吧!」
(正文完)
第77章 番外:鏡子裡的人
攝像機掃過蔣嘉年時,他面容憔悴,脖上掛著固定支具。他用沒受傷的手向台上的虞聞致意。
虞聞站在領獎台上,吻了吻獎盃,高舉著回應他。
禮花打響的那一刻,蔣嘉年熱淚盈眶。
只是那時的虞聞尚不清楚,他眼淚里有幾分是為隊友奪冠的自豪,有幾分是對自己拔刀相濟的悔恨。
他們一個在上,一個在下。刺眼的燈光將他們分割到明暗的兩邊,一邊歡呼,一邊沉默。
是不是從那一刻起他心裡就埋下了怨恨的種子。
不該去巷子裡的,不該幫他的忙的,蔣嘉年這麼對自己說。
每一次複診都是虞聞都陪著他去。
他欠他的。
醫生說因為送醫及時,處理得當,他的手恢復得很好,不到兩個月便完好如初,沒留任何後遺症。
手好之後,蔣嘉年回到闊別已久的賽場。但他還是覺得右手在隱隱作痛,遇見打雷下雨痛感尤甚。
蔣嘉年一個人去看了醫生。醫生給他做了全方位的檢查,斬釘截鐵地告訴他:手沒有問題,沒有後遺症。
但蔣嘉年知道有。
後遺症在他心裡。
原本他跟虞聞的差距還沒那麼大。甚至他也是贏過虞聞的,在幾年前的模擬賽上。
那不是骨折留的後遺症,是失敗和不甘在他心上留下的無法抹滅的屈辱。
也是那時候,他開始蓄髮了。
他對虞聞說過最過分的一句話。
——「虞聞,你以為你欠我的只是一座獎盃?你錯了,你把我的職業生涯都給毀了!」
虞聞沉默了。
蔣嘉年想他應該很自責。
可比起自己的賽車生涯,他的自責又算得了什麼呢?
三個月後,虞聞給錢讓馮英還了債。
輪到蔣嘉年自責了,他想:他配不上這樣的兄弟。
自責,變成了一種無用的情緒。
虞聞跟他,一個是破土而出的芽,一個像埋在黑暗裡的根。
虞聞往上拔得越高,他就往下扎得越深。
但起初不是這樣的。
第一次在賽場見到虞聞,他好像看見了兩年前的自己。
他想他跟虞聞一樣的,豈止是念舊這一點啊。
有時候他看虞聞,感覺像在照鏡子。
除了對兄弟都有些口是心非,他們支持同一支球隊,喜歡同一個NBA明星,愛喝同一個牌子的蘇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