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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5:15:35 作者: 夜子莘
    秦懷初笑了聲:「你怎麼對你偶像的私生活也這麼感興趣?」

    「既然是偶像,我關心一下不行嗎?你不講算了。」

    沈冰檀也不是特別想知道,她並不關注陸繼臣的私生活。

    只是她和秦懷初在這又沒事幹,既然有話題了,就扯出來聊聊而已。

    水溫有點熱,秦懷初把杯子重新放下:「陸叔叔是陸家長子,原本是要繼承家業的,可他偏偏不喜歡做生意,一心想搞音樂,年輕時把陸爺爺氣得不輕,後來乾脆凍結了他名下所有的房子、車子和銀行卡,將他逐出家門。」

    秦懷初想了想:「好像就是在他窮困潦倒的那幾年,他談過一場戀愛,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那個時候陸叔叔沒錢,那個女人嫌他窮把他拋棄了。」

    沈冰檀:「?」

    秦懷初:「那件事之後,陸叔叔寫了不少傷感的歌曲,某天那些歌突然在網上火了,從此被觀眾所知,一步步走向歌壇,最終成了如今的音樂大家。而成名之前,陸叔叔一直沒有回過陸家,也沒花過陸家一分錢,他這條音樂路,全是他自己一個人闖出來的。」

    沈冰檀:「!」

    這些大概算是豪門秘辛了,一直被人壓著。

    秦懷初今天說的這些,沈冰檀在網上一點風聲都沒聽到過。

    她沒想到陸老師光鮮亮麗的背後,還有這麼多辛酸過往。

    她轉動著手裡的叉子,突然感慨:「不知道那個女人後來發現陸老師成了名,還是陸氏集團的繼承人,會是什麼感受。」

    秦懷初捧著杯子喝了一小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她成就了今天的陸繼臣呢。」

    這麼說,好像也有點道理。

    沈冰檀還欲再說什麼,一扭頭看到秦懷初手裡捧著的杯子。

    她瞳孔陡然放大,臉頰漲得通紅:「你怎麼用我的水杯喝水呀!」

    秦懷初四下看看,很不以為意道:「也沒別的什麼能喝水,我總不能渴著吧?再說了,我中午在這吃飯用的碗是你,筷子也是你的,你當時怎麼不吭聲?」

    「……」

    但這是水杯呀,怎麼能一樣?

    都間接接吻了!

    沈冰檀看看時間也不早了,提醒他:「你飯也吃過了,月餅也吃過了,該回你自己家了吧?」

    「剛聽完我給你講的故事就下逐客令?你這是典型的忘恩負義,過河拆橋。」

    「……」

    秦懷初站起來,要走時又看向沈冰檀,神色中的調笑隱去,臉上帶了點認真:「陸繼臣不管在任何情況下都堅持自己的音樂夢想,他不是你的偶像嗎,你自己的夢想,怎麼輕易就放棄了?上次團建你跳的那支舞,可不像四年沒練過的樣子,沈冰檀,你這四年從未放棄過練習,為什麼不敢再站在舞台上?」

    秦懷初走後,沈冰檀獨自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拿起手機。

    微信上和手機簡訊最近收到了很多讓她重新出道的邀請。

    前幾天沈秋蘭打電話給她,她一點都不稀奇。

    自從前陣子她住處曝光,登上熱搜,她自己也接連收到過不少類似的消息了。

    那些人總有辦法找到她的聯繫方式。

    手機息屏,沈冰檀耳畔迴響著的是秦懷初剛剛的話。

    當年她在人氣最高,資源正多的時候,放棄了跳舞。

    那是高三的寒假。

    沈秋蘭突然從安芩回來,臉上帶著疲憊和慌亂。

    她和姥姥在屋裡聊了很久,後來還發生了爭執。

    「你自己造的孽,捅的簍子,造成如今這副局面,現在還要讓喬喬為你當年的愚蠢買單嗎?」

    「可這丫頭名氣越來越高,圈子就那麼大,早晚有一天會被人發現的,到時候你讓我怎麼辦?我已經結婚生子,回不了頭了。沈冰檀再這麼跳下去,她會害了我的!」

    「你就只想著自己,不為自己的女兒想想?她是你親生的。你明明知道她很喜歡跳舞,你這不是要她的命嗎!」

    「我就是在為她著想,媽,難道你想讓全天下的人知道,她是個私生女。你希望自己最疼愛的外孫女,將來成為別人茶前飯後的談資笑料嗎?更何況,我當時沒想過要生下她,如果不是因為……」

    姥姥氣急之下,給了沈秋蘭一個耳光。

    沈秋蘭捂著臉紅著眼眶從屋裡出來。

    沈冰檀就在院子裡站著。

    沈秋蘭走過來,張了張嘴,伸手去摸沈冰檀的頭。

    沈冰檀嫌惡地往後退。

    她手僵了一下,溫聲道:「喬喬,媽媽真的是為了你好。」

    沈冰檀沒說話,平靜地看著她,眼神近乎冷漠。

    她到現在也沒明白,那天姥姥和沈秋蘭之間的談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她是私生女就不能跳舞?

    難道她沒有父親,是她的錯嗎?

    她去問姥姥,姥姥也一個字都不說,只是抱著她哭:「造孽啊……」

    那幾天,姥姥肉眼可見地消瘦了。

    總是偷偷背著她抹眼淚。

    每次看到她,都欲言又止。

    終於有一天,姥姥含著淚走進她房間,跟她說:「喬喬,咱們不跳了行嗎?」

    當時沈冰檀正在衣櫃裡小心翼翼地整理著自己的舞裙。

    她脊背僵了下,沒回頭,什麼也沒再問,只是啞著嗓子輕輕應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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