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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5:13:09 作者: 是辭
「我與殺手分贓不均,殺過弘社大佬又自相殘殺,你滿意了?」
他隨手拍她的頭,「蘇寶珍,講真話。」
蘇綺為蘇寶珍的稱呼失神,隨後語氣變得低落,「你叫弘社的兄弟守住港口,我分析那位殺手並非香港人士,具體哪裡我說不準,但他如今走水路離港可能性更大。」
唐允沉默,蘇綺繼續說:「溫生走前給我介紹一位高級助理,馮港生,英文名Billie,你隨意查。我在地下停車場偶遇他,他走後我發現有位馬靴男行蹤可疑,狀態頹廢但殺氣好重,就跟過去……」
唐允冷哼一聲,「你好坦誠,瘟生給你留精英助手,想顯示你們有多情深?」
蘇綺低聲罵他「痴線」,兩人立在門口許久,都在等對方開門。她手臂不能動,提腿就朝唐允踹過一腳。
「只知呷醋,你等我用嘴巴幫你開門?」
唐允低咒一聲,默默拿鑰匙。
進門後蘇綺想要倒一杯水,唐允看她那副半殘狀態默默幫忙,水杯都親自推到她嘴邊,蘇綺皺眉承情——他動作絕對不算溫柔,而她這輩子也沒這樣「饑渴」地飲水。
唐允又說:「你確定是你追蹤他,而不是他追蹤你?」
差別太大,蘇綺聽得出來。她冷眼掃他,「你不信就立刻殺掉我,如今你什麼都已經知道,我活著有什麼意義?」
唐允語氣嘲弄,更像自嘲,「蘇寶珍,對你來說活著就是無邊仇恨,一點愛都沒有?」
他是全港第一大惡人毋庸置疑,只是此時此刻拋下身份,僅僅就情這一字心傷哀痛:拍拖兩年,難道她從始至終心如磐石。
蘇綺一開始還倔強地與他對視,聞言錯開視線。
唐允追問:「是完全沒有愛,還是不能有愛?」
她絕地反擊:「那你呢?你早知情還瞞我,你在怕什麼?」
唐允聲音略微提高,坦然承認:「是,我早就知道,我懼怕。」
蘇綺冷笑,坐在沙發里抬頭看他,「你老豆死掉罪有應得。」
「你收聲!」
「唐允,不要在我面前上演父子情深,你讓我作嘔。」
唐允承認,與她撕破臉皮、開誠布公地談這些,他心虛——因為從她父母與胞妹去世的那一刻開始,他就註定不能與她站在同一高度談話,他矮她一節。
「我對你不好?」還有講不出口的後半句:他從未這樣鍾意過一個人。
「好啊,太子爺,你對我好好。」蘇綺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與苦澀,她不知為什麼如此想笑:「那唐協亭是我所殺啊,可你不准殺我,我會對你好、我陪你一生,不離不棄。」
「這是否是你要的愛?你今年幾歲?你不覺得廉價?」
「對不起。」他突然講這樣一句。
蘇綺久久不能平復,「你講什麼?」
「我向你道歉。」
她用力拿起那隻玻璃杯朝他丟過去,無暇顧及手臂是否滲血、疼痛幾分,她撕心裂肺地吼過去:「唐允!你怎麼不去死!過去八年,你同我講對不住,我爹地媽咪與寶珊如何活過來?」
他似乎喪失理智一樣湊到沙發前,幾乎跪在她腳邊,「過去我沒得選,現在我給你選。」
茶几上果盤裡放一把水果刀,唐允拔掉刀鞘遞到她手裡,「來,你殺了我。」
蘇綺手抖不斷,自己都無法判定到底源自害怕還是疼痛,「殺人犯法,我為什麼要學你們,你滾開!」
他抬手捧住她雙頰,冰冰涼,與她一顆心一樣。
他甚至差點哭出來,他說:「阿綺……我是真心鍾意你……」
「蘇寶珍。」她陳述事實,強撐冷淡。
唐允搖頭,「寶珍是他們的啊,阿綺是我的。」
剎那間心臟收縮,蘇綺懷疑看見魔鬼的眼淚,不顧是否會掙裂傷口縫合的線,果斷抬手對著他的臉頰扇過去。
唐允已經持續耳鳴好久,實打實地承了這下後頭疼到炸,還是仰視她,講大言不慚又自作多情的話。
「你鍾意我的對不對?你需要我的時候我都在,溫謙良做得到?」
「你幫我討好老豆、照顧阿媽,你是港大高材生啊,在弘雋也幫我好多,你付出真心的。」
他還要繼續說,被電話打斷,阿正不等他開口就激動匯報:「殺手抓到了!在上環,是日本佬,八指蔡已經動刑。」
唐允喉嚨聳動,克制聲音開口:「我等下過去。」
講完就收線,把阿正那句「允哥你怎麼在哭」生生截斷。
蘇綺自然聽到,冷眼看他,看他依舊跪在地上,模樣狼狽。
他冷靜很多,「我最後問你一次,這件事有沒有你的份?」
蘇綺冷笑,「滾。」
他猛地起身,膝蓋撐在沙發上,手捧住她的頭。蘇綺來不及反應就被他印下一枚實實在在的kiss,好纏綿,又像吻別。
唐允在那瞬間下定決意:只要這件事與她無關,他立刻就要娶她。她不同意,他困她一輩子,夜夜枕槍也無妨。
蘇綺目送他走到門口,聽他留下最後兩句話。
「別再動手臂,阿詩要看砵蘭街的場,我叫菲傭過來。」
「阿綺,昨天我叫你蘇寶珍你為什麼不走?還是要回來。」
蘇綺說:「你好煩,收聲。」
作者有話要說:番外還想看什麼?提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