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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5:10:50 作者: 歲惟
    緒康白一坐下就感慨:「偷情勝地啊溫總,敬你一杯。」

    清酒是上好的獺祭。

    溫凜抿了一小口,沖他蹙眉,「你才偷情。我現在是單身。」

    緒康白呆住:「你認真的?」

    店主上了餐前湯,就地取材,用安康魚配銀杏,梅心一點,淡雅別致。

    溫凜撥弄著那一點紅梅,說:「怎麼,我活該和他綁一輩子嗎?」

    「話不能這麼說。」緒康白輕拭了唇,坐正了些,好像要教育她,「身為朋友,你怎麼選擇我都是支持的。」

    溫凜忍俊不禁:「你這官腔打得可真流利。」

    「我話還沒說完。」緒康白接著道,「身為你的投資人,我覺得你不太明智。」

    溫凜眉頭都皺緊了,不顧禮儀地用筷尖戳他:「你什麼意思啊?」

    緒康白躲開,輕聲笑道:「別生氣啊。我又沒讓你巴結他。」

    「這還叫不巴結?」

    「唉,巴結就巴結吧。」緒康白一本正經,毫不諱言,「講真的,你犧牲一小下,福澤整個公司。我聽說楊謙南連他叔叔都搬出來幫你了,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待遇。」

    溫凜心說是啊,可是我們就是鬧崩了,你說怎麼辦吧。

    緒康白勸道:「我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懂的吧?」

    溫凜微微點頭,說懂。

    他是在勸她惜福。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勁。緒康白嘖嘖兩聲,感嘆:「當初覺得你厲害,沒想到你這麼能耐,連楊謙南都搞得定。」

    溫凜忍不住打碎他的美夢:「你別太高看我。我像是能甩他兩次的人嗎?」

    緒康白也是聰明人,一聽就明白,哦,他甩的她。

    到底是歡場,翻雲覆雨,瞬息萬變,這也不能怪溫凜。

    他於是一邊吃著日料,一邊食之無味地想,連叔叔都肯為她搬出來,結果第二天說甩就甩,楊謙南也是個奇人。

    緒康白不死心,吃完飯忍不住又把話題扯回去:「所以你們最近真沒聯繫了?」

    「沒了。他把我號碼拒聽了。」

    「做這麼狠?」

    可反而是這樣,越讓他覺得不合常理。

    像他熟悉的這幫人,和女人斷了通常是厭了,但也不至於拉黑。就這麼靜靜在通訊錄里躺著唄,哪天重逢舊情復熾,來幾發回頭炮也不是不可。

    犯得著拒聽?

    緒康白經過推理,給自己慢斟一杯酒,斜眸說道:「我覺得你倆有戲。」

    溫凜笑了:「你就這麼希望我找他和好?」

    「你自己不想?」他反問。

    「想啊。」溫凜大方承認,把一杯清酒仰頭飲盡,壯了壯膽子,瞄向他放在桌上的手機,「要不你幫我打個電話吧。」

    緒康白手一抖:「……你哪想不開,讓我打?」

    「你打不打?之前還說是合作好夥伴呢,打個電話都不敢?」

    緒康白把酒壺平平穩穩擱在桌上,陷入猶豫。

    溫凜說:「說這話你們可能都不信,但我是真的喜歡楊謙南。你們可能覺得他全身都是好處,一開始我也是這樣,可我這人真的不貪心的,現在這些已經是我想得到的所有東西。我把好處都拿全了,是時候該抽身了,卻還是狠不下心離開他。你覺得我是因為什麼呢?」

    或許在旁人眼裡,楊謙南待她恩寵甚隆。

    可在她眼裡,他的感情就這麼淺薄,油都潑不大,更經不起水澆。

    她用水澆過了,澆滅了,才發現她端起的那盆水,是她本不該懷揣的奢望。

    「我現在純粹想犯傻。」她把緒康白的手機拿起來,抵抵他胳膊,說:「你就說你幫不幫吧?」

    緒康白嘆息一聲接過去,「你這是要女媧補天啊。」

    ——「行吧。窟窿我幫你捅,補天你自己來。」

    楊謙南接到這電話的時候,正在和錢東霆一起泡藥浴。

    錢東霆最近為看塊地皮,接觸了兩個朋友介紹的風水先生,忽悠起人來不要命,說他連月多災,要泡桑寄生除煞。他就緊鑼密鼓,在四環那頭的場子裡開展了這個項目。

    楊謙南邊泡邊想打人:「這倆風水先生哪兒來的,這你都信?」

    「信了也沒什麼錯啊。你瞧瞧你,這個月不就犯煞麼?」

    「我犯什麼了?」

    錢東霆但笑不言。傅籌他們那一圈全聽說了,楊謙南把他叔叔那尊大佛搬出去,佛光普照,把人給照跑了,一時間淪為笑柄。他幸災樂禍,說:「反正我這免費,借你泡個兩天。」

    楊謙南一口氣憋在胸口,出不來。

    要說多在意,那也沒有。早就說過,他真不是什麼愛踢鋼板的人。緣分盡了就盡了,他就是鬱悶,小姑娘太沒良心,世所罕見。

    錢東霆喊了兩個技師,邊泡邊給按著,說幫他順淤氣。

    女技師也就十七八歲的年紀,手法那叫一個輕柔。這哪叫按摩,分明是在亂摸。

    末了人還正兒八經,一臉嚴肅地問他:「您需不需要生殖系統保健?」

    楊謙南瞟了眼錢東霆。就不能指望這人能做什么正經生意。

    還風水先生。風水先生能推薦你開展生殖系統保健?

    都他媽是忽悠。

    他給氣笑了,把身上那隻小手給拎起來,擱手心裡搓了搓,「來給說說。這句話培訓了多久?講得這一本正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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