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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5:07:37 作者: 西西特
    .

    彎月被烏雲遮擋,山林里的白雪隨風飄飄揚揚得有多幽美,鐵棍一下接一下砸擊肉體的重響就有多恐怖。

    陳碸的狀態不對,他的眼睛全紅了,神情殘暴癲狂。

    趙文驍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陳碸丟掉鐵棍,體內的信息素橫衝直撞失衡了,左耳上的阻隔扣早就沒了作用,他的面部肌肉抖動著盯住梁白玉,眼神發狂又迷茫,雙手上的血管鼓漲的快要裂開。

    失控的Alpha抄起鐵棍往自己頭上砸。

    梁白玉見狀立即強撐著坐起來,膝蓋蹭著雪靠近陳碸,沾著血的手抓住他的軍大衣下擺,撒嬌似的晃了晃:「陳碸……」

    陳碸自殘的動作滯住,目光卻凝聚不到梁白玉的臉上,不能焦距。

    他不清醒,吐息滾燙,面上都是血,模樣讓人驚悚。

    梁白玉對陳碸微笑。

    下一秒,他的眼前落下一片陰影,有隻大手摳住他的腰讓他支起上半身後仰頭,綁在頭髮上的絲巾散了,髮絲跑出來晃出誘人的弧度。

    陳碸低下頭,淌著汗的高挺鼻尖蹭過青年的臉頰跟耳垂,在他秀白漂亮的脖頸里喘息嗅舔。

    我的……

    我的……

    陳碸一口咬住梁白玉後頸一塊皮,尖銳的犬牙刺進去。

    「咕嚕咕嚕」

    Alpha撕咬著根本就不存在的腺體,喉嚨滾動著咽下一口口血液。

    得不到滿足,卻又像是得到了滿足。

    梁白玉摸了摸他亂糟糟的腦後頭髮,唇貼在他耳邊,虛弱的用氣聲說:「咬夠了,帶我回家,給我煮紅糖雞蛋啊。」

    第45章

    漫天雪花擠進林間。

    風的呼嘯聲里裹著寒夜的寂涼。

    空氣裡帶有血煞之威的焦糊味已經散得七七八八。

    頂級Alpha被刺激得發瘋,閉合了很長時間的腺體裂開了,那股山崩地裂的衝擊力將理性人性全部掃碎,導致他當場進入假性發情狀態。

    忍了。

    盡力了。

    被一個毫無信息素的Beta牽住肉體和靈魂。

    叼住他血肉模糊的後頸走了。

    山野間的狼王一般,對食物有極度可怖的獨占欲,哪怕生理上的飢餓感快要爆炸,口腔里含著信息素的分泌物來不及咽的淌在唇角蹭在Omega顫慄的肩胛上,也不會當著同類的面拆解食物。

    .

    趙文驍躺在雪地里,胸腔紊亂的起伏著,他的鼻樑差點被打斷,鼻子黏膜破了,呼出吸進的每口氣都有股子腥味。

    「嘿嘿嘿……」

    銀裝素裹的樹林裡突然傳出笑聲。

    像是裝小孩的大人在笑,聽起來既發毛又有幾分悚然。

    「沙沙」

    腳踩雪地的聲響一路蔓延到趙文驍面前。

    來人是張母,她不知道從哪跑出來的,在山裡待了多久,大冬天的赤著腳,身上的臭餿味像攢了十年八個月的洗鍋水發出來的。

    「趙老闆,你們掰了啊,跟你說他記得小時候的事,你不信,現在好了吧。」

    張母的身體詭異的前傾下彎,悄悄說,「你是不是以前對他做了什麼,以為他真的忘了,現在那債被他討回去了?」

    趙文驍沒有搭理瘋女人。

    張母指了指自己:「我啊,是他從前總喊我姐姐粘著我,他爸以為我多喜歡他,那晚進山找他媽那晚把他放在我家,讓我看著他,我爸捂著他嘴把他壓在床上,他掙扎著抓我衣服,我掰開他的手,拿著我爸給的五毛還是兩毛錢出了屋子,和我媽睡去了。」

    「他爸媽出事後,他生病發燒,村里都沒人管他死活,我家把他賣了,就他那個遠方表姑啊,假的,是個人販子哈哈哈,賣的一大筆錢做了我的嫁妝。」

    張母神經質的啃咬著髒黑指甲,眼睛瞪到極致,臉上的疤痕抽動:「早知道就該打死……打死!」

    下一秒張母又笑起來,嘴角瘋癲的咧著:「不過這麼多年了,他才回村找我,估計是一直沒機會,日子過得也不好。」

    「城裡人喜歡漂亮的小孩子,當小貓小狗關進小籠子裡,沒事就訓著玩。」

    「都讓人販子帶走了,他怎麼就不死啊,不是應該被玩死嗎,我兒子有什麼錯我丈夫我全家都被毀在他手上,狐狸精,沒學會走路就被我爸摸了不像別家小孩那樣哭鬧只知道笑,我爸有三塊糖全餵他嘴裡一塊都不留給我,從小就會勾引人,和他那個媽一樣對個男的就發騷,髒胚子下賤東西……唔唔……嗬……」

    張母語無倫次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破破爛爛的身體倒在了地上,定格的表情扭曲而恨惡。

    脖子上一圈血手印。

    「婊子。」

    趙文驍把屍體踹進雪坑裡,啐了一口血水,他拖著一條斷掉的腿,渾身是血的搖晃著往前走,沒多久就一頭栽了下去。

    .

    年三十,楊大勇的死訊傳遍了整個村子。

    具體怎麼死的,死時又是什麼樣子,這些大家都不清楚他弟只說是傷口感染傷勢加重,床前沒個人守著,夜裡就那麼過去了。

    至於他的後事,大過年的也不好辦,沒誰樂意給他抬棺,給多少錢都不想干,不吉利。

    他弟就把他的屍體停放在堂屋,他兒子沒給他準備壽衣,穿的還是別人家老太爺的,緊巴巴的不合身,被小鬼鉤去地府都這麼不體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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