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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5:07:37 作者: 西西特
梁白玉知不知道他身邊的這個人,曾經尿他一身一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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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的房裡,梁白玉站在窗前,手裡攥著舊手錶,攥得手心發紅。
「嘖。」
梁白玉把手錶收進西褲口袋裡,他從另一側口袋拿出藥瓶。
最後一瓶藥了。
他慢慢轉開瓶蓋,倒出兩粒。
「怎麼還下雪啊。」梁白玉呢喃著,「不知道明天是不是晴天。」
「隨緣吧,隨緣,有太陽就曬,沒有就算啦。」
梁白玉把兩粒藥送到唇邊,他頓了頓,又把一粒放回藥瓶里,只吃了一粒。
「好苦。」梁白玉蹙著眉咽下被他咬碎的藥和湧上來的血腥氣,趴在窗戶上往遠處看。
遠處是一片被深夜籠罩的山峰。
眼前的世界在晃,梁白玉喘了喘氣,他扶著窗台緩慢的坐到地上,閉上眼背靠著牆壁,嘴唇上的紅潤顏色飛快褪去。
山里,陳碸在廚房燒水,右眼突然跳了一下,他看著鍋洞裡的火光,一兩分鐘後就拿火鉗打滅了柴火,匆忙的站起身往外走。
雪花在飄,夜幕下有種令人感覺安寧的美。
陳碸卻只有無法控制的焦慮。
這個冬天的雪太多太厚,把整座山都埋了,雪什麼時候才能化掉,他都看煩了,從沒這麼厭惡過白色。
陳碸去裡屋拿手電,他按按發現沒電了,就去他爸屋裡拿另一個。
陳富貴還沒睡,他耷拉著眼皮,透過那點縫隙看憔悴得不成樣,仿佛被妖怪吸乾了元陽的兒子:「又要下山?」
問出這話的時候,陳富貴就有答案了,問也是白問。
「你昨天不是才下過山嗎?」陳富貴已經沒精氣神發火了,說話都虛弱得很,他也不想提梁家那孩子,梁這個姓都不願意說。
陳碸在抽屜里翻找手電,昨天他下山途中遇到楊玲玲,得知了周寡婦和楊大勇的事,他們聊了幾句,他就叫她在原地等著,自己回去煮了紅糖雞蛋讓她帶給那個人。
昨晚他沒合過眼,今早下山問了一個村里人,得知沒什麼事情發生。
就要到年三十了。
他只希望那個人能好好的,吃年夜飯,迎接新的一年,迎接春天,等這片山開滿映山紅。
現在陳碸的眼皮跳個不停,他走到床邊,灰黑陷下去的面頰被陰影蓋住,爬滿血絲的眼裡無光:「爸,你把手電藏哪了?」
陳富貴說:「外頭下雪了,山裡的雪也到了膝蓋骨,你要下山就明天去,大晚上的跑什麼。」他的話剛出嘴,兒子就把他往床里撥,洗得發舊的花枕頭被翻起來,露出放在下面的紅色手電。
「我很快就回來。」陳碸拿了手電揣兜里,掉頭就走。
就在他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砰」響,他轉過身,看見他爸從床上摔了下來。
陳碸狠狠搓把臉,大步返回。
第44章
趙文驍半夜被凍醒,他睜眼發現窗戶是開著的,往裡吹的風讓他的睡意褪去許多。
睡前關窗了吧?
趙文驍醒了,一下子就睡不著了,他爬起來倒水喝,手裡的水瓶口沒對準杯子,開水淋到桌上差點燙到他。
水不想喝了,趙文驍黑著臉把水瓶的塞子塞上,隨意丟桌子裡面,他去上廁所。
二樓就一間,不是他在縣城用的座便器,而是蹲著的,他很不習慣,回村以後幾乎天天便秘。
他已經忘了,小時候的茅房條件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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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文驍上完廁所出來,路過梁白玉的房間,他剛才只顧著解決生理需求沒發覺房門是掩著的,這會才瞧見。
想到睡在裡面的人,趙文驍的喉頭有點干癢,他輕推開房門進去,借著從門外流進來的一點微弱光暈靠近紅木大床。
被子是塌的。裡面不像是躺了人。
趙文驍掀被子確定了一下,他掉頭往門外走,身形突地一頓,緊接著就回頭環顧房裡的家具擺設。
好像少了點什麼。
沒找出少的東西,趙文驍就將這種感覺甩開,他一路走一路開燈:「白玉?」
二樓只有他的腳步和喊聲。
趙文驍下了樓,他把所有屋子都找遍了,還是沒找到梁白玉。
只有一個可能,梁白玉出門了。
什麼時候出去的?
去哪了?
趙文驍在睡衣外面套上大衣,他換了鞋打開手電跑出院子,冒著風雪找人。
萬籟俱寂之際,飛揚的雪花落地似乎都有聲響。
趙文驍的手電專掃邊邊角角的地方,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家貓跑出來了。他找了沒多久,劉家屋後的竹林里跑出一個人來。
是楊常新。
他跌跌撞撞,腳步凌亂,積雪的反光隱約顯出他恐慌摸樣,就跟後頭有鬼追一般。
「啊!」楊常新猝不及防的撞見趙文驍,嚇得大叫著一屁股坐到地上。
Omega的樣子和信息素都不對勁,趙文驍視而不見,只問:「你有沒有看到他?」
楊常新知道趙文驍問的是誰,他瞬間就變了臉色。
十幾分鐘前,楊常新剛結束一輪又死又活,冷不防的聽到他爸的尖叫聲,他衝進去看到一個人影從窗戶邊跳了下去,很快就沒了影。
他讓瘋狗去追,瘋狗不管。
而躺在床上的他爸不知道怎麼了,整個人瘋瘋癲癲的,嘴裡一直喊著「鬼……有鬼……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