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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5:07:37 作者: 西西特
    楊鳴一下都沒看屏幕,他全程都在瞟梁白玉和陳碸,眼珠子都要瞪掉了。

    隔著點距離,楊鳴不知道那兩人正在鬧彆扭。

    確切來說,是陳碸當方面的抑鬱煩悶。

    「他媽的,為什麼不讓我過去?」楊鳴沖趙文驍發火。

    趙文驍雙腿疊在一起,兩眼對著屏幕:「你沒看出來,陳碸在白玉那是不同的,白玉不想我們中的誰打擾他們?」

    「沒看出來!」楊鳴臉都綠了。

    「死鴨子嘴硬。」趙文驍說,「如果你想讓他煩你的話,你就去。」

    楊鳴冷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巴不得我白玉哥討厭我,讓我滾蛋,我才不會讓你如願。」

    趙文驍雙手搭著放在腹部,坐姿十足的老總樣:「你不是你父母親生的吧,否則怎麼會連你姐一半聰明都沒有。」

    楊鳴:「……」

    「媽得,你找死!」楊鳴一拳揮過去。

    趙文驍抓住他的手腕,信息素溢出一絲,飽含警告:「我好歹給過你臨時標記。」

    楊鳴頓時就跟尾巴被踩住似的,又抓狂又沒轍,他把手抽回,使勁搓自己被碰過的那塊皮膚。

    他媽的,老男人,狗Alpha,成天都梳背頭,人五人六的,醜死了。

    信息素還是煙味,十塊錢四包的那種煙,劣質得要命,苦掉渣。

    吸菸有害健康,這不就是個放毒的!

    .

    電影放到後半段,影院或大或小的抽泣聲此起彼伏。

    看別人的悽美愛情,哭自己的故事。

    楊鳴一看完就飛奔到梁白玉那,眼睛紅成小兔子,他說早知道是悲劇就不看了,為什麼兩個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命運怎麼那麼殘酷。

    梁白玉打了個哈欠。

    楊鳴目瞪口呆:「你是不是沒看?」

    「看啦。」梁白玉下台階。

    楊鳴瞪一眼陳碸,腳步追上樑白玉:「那你不覺得撕心裂肺,慘到不行?」

    梁白玉邊走邊整理襯衫領子:「慘嗎?」

    「不慘嗎?」楊鳴鬼叫。

    「……慘。」梁白玉明目張胆的敷衍,「太慘了。」

    楊鳴鬧紅臉:「你這人鐵石心腸。」

    「我哪有。」梁白玉的語調裡帶著冤枉無奈,又像是在逗他玩,自己並不在意他的說法。

    落後的趙文驍叫住陳碸,他一身挺闊高檔的西服面料,大方且爽朗:「陳兄弟,有個事想跟你談談。」

    陳碸停下腳步,目光依舊落在瘦削的人影身上。

    「白玉的身體情況想必你是知道的,你勸勸他吧,都來縣裡了,怎麼也得去醫院掛個號看看。」趙文驍雙手抄在西褲口袋裡,生意人的講究盡顯。

    陳碸聞言,轉過頭看比他矮几厘米的趙文驍,淡聲道:「我勸過,他不聽。」

    趙文驍滿面的不可思議:「你的話也沒用嗎?」

    「我還以為你……」他說到這就停了。後半句的意思挺明顯的。

    陳碸沒什麼表情的從他身邊過去。

    .

    縣城跟山村就是不一樣,這個時間點街上依舊有人有車,門臉也能瞧見不少。

    入冬了,夜晚寒涼,街上的風很大,梁白玉穿著一成不變的襯衫,單薄得像一個花色紙片,但他是真的不冷。

    這點楊鳴一個笨蛋都看出來了,也懶得罵他為了騷包要風度不要溫度,勸他加衣服了。

    梁白玉戴著口罩站在一個小攤子前,要了份加荷包蛋跟火腿腸的煎餅,又拿了一杯八寶粥,兩個茶葉蛋。

    楊鳴奇怪他不是吃過晚飯嗎,怎麼買這麼多。

    很快楊鳴就知道答案了。

    草!

    梁白玉不是自己吃,是給陳碸買的!

    陳碸不知道在走什麼神,一袋吃的被梁白玉遞到他跟前時,他都沒反應。

    手背上一燙,陳碸的思緒回籠,他的視線從塑膠袋移向梁白玉的臉,又返回塑膠袋,聞著袋口散發出的香味,一片茫然。

    梁白玉嬌柔的蹙著眉心:「我手酸啦,拿著。」

    陳碸立即手忙腳亂的接住。

    「你住的哪個旅館?」梁白玉揉揉手臂。

    陳碸下意識報了地址。

    「不知道在哪……跟我不是同一家。」梁白玉犯困,「不早了,你回去吧。」

    「在影院裡,我,」陳碸啞聲說,「對不起。」

    「你說你把我的手甩開的事啊,」梁白玉的口罩里飄出一聲輕笑,「我不是那么小氣的人,沒怪你。」

    轉而又小聲咕噥:「好吧,其實當時是有一點不高興的,下次你不要那樣了,我拉你袖子,你就讓我拉,好不好啊。」

    「好。」陳碸怔怔地凝視著他。

    .

    楊鳴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娘家人似的擠過去。

    梁白玉跟陳碸打了聲招呼,叫上嘴都要氣歪了的楊鳴離開。趙文驍大包小包的跟著他們。

    走到路口的時候,梁白玉若有似無的回了下頭。

    正在看他的男人沒料到他會回頭,猝不及防被當場抓包,他立刻把腦袋轉開,拎著一袋吃的大步朝著另一個方向走。

    身形倉皇,差點撞上電線桿。

    笨拙,傻氣。

    那是已經處在某個特定季節的信號。

    梁白玉摘下臉上的口罩,手指慢悠悠的勾著鬆緊帶轉了幾圈,他幽幽嘆息,嘴唇輕動著,用口型說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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