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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5:07:37 作者: 西西特
    他大力掙扎,滴著水的臉上忽然開出一朵血花。

    接著又是一小朵。

    梁白玉接連咳了兩口血,他俯身去摸少年稚氣未脫的臉頰,擦掉落在上面的血跡。

    唇張合,好像說了什麼,又好像沒有。

    楊鳴痛苦的蜷縮起了手腳,如果他還清醒著,他會罵自己為什麼不在家待著,非要亂跑搞得這麼狼狽,可他不清醒。

    「我……我不行了……」楊鳴扯拉著衣服褲子,暴露在外的皮膚又香又滑,他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了,往外滲的汗里裹滿了高濃度的信息素。

    高級別Omega每月的發熱期都是大事,那一周要自我隔離,除了需要充足的食物跟水,就是藥,絕對少不了。

    梁白玉家沒有。

    他既沒藥,也沒楊鳴想要的信息素。

    現在楊鳴在他床上發情,信息素決堤,他家前後左右的領居都受到了影響。

    快要到分化年紀的,很大可能要提前分化。

    領居家裡開了燈,傳來咒罵,也有的按耐不住好奇心,披著衣服開窗探頭。

    誰不知道楊家老二的信息素是棉花糖啊。

    狐狸精禍害人,造孽。

    梁白玉門外隱約有幾道急促不穩的腳步聲,接著門就被粗暴的踹開。

    楊家人急急忙忙的跑進來。

    二老帶了藥罐來的,裡頭是滿滿一罐子藥汁,稠得很。

    麻煩的是,楊母身為在場的唯一一個中級Alpha,年紀大了,她的信息素進入了滯化期,沒辦法對暴亂中的楊鳴進行壓制。

    楊鳴死活不肯離開梁白玉。

    這不是信息素在作祟,是他純粹的偏愛。

    還產生了一種急性第二性別識別障礙,錯把梁白玉當成了Alpha,一個勁的討要安撫。

    混亂中,住在梁白玉屋後的趙文驍來幫忙,他釋放出了不少信息素。

    煙炒棉花糖,極致的苦和極致的甜攪合在了一起。

    楊母趕緊趁機給楊鳴灌藥。

    誰知藥還沒灌進去,楊鳴又出狀況,他被本能扯拽著,信息素里湧出了強烈的誘導信息。

    大家措手不及的時候,趙文驍就已經對楊鳴做了個臨時標記。

    氣氛很尷尬。

    梁白玉靠在床裡面,看著楊家四口和他幼年的玩伴。

    楊玲玲是幾人里最難堪的,雖然她目前並沒有同意爸媽為她挑選的親事。

    可此時她弟弟在她的說親對象懷裡,軟成了一灘滾燙香甜的水,貼得緊緊密密。

    兩人是高級Alpha和高級Omega,契合度還不低,楊玲玲怕自己的信息素失控,被迫發情,她不得不拋開微妙的情緒先行離開。

    楊母瞪著事不關己的梁白玉:「你怎麼說?」

    梁白玉不解。

    「我家鳴子肯定跟你說了他發熱期推遲的事,你能不知道他這幾天不適合往外跑?」楊母一口咬定,「我看你就是故意逗他玩,讓他在危險的發熱期犯傻來你這,利用他實現你的目的。」

    「我利用他什麼啊?」梁白玉無辜地問道。

    楊母不是個潑辣吼叫的人,她屬於發脾氣也是教書的口吻,頗為嚴厲,沒等她犀利的反擊,楊父就在她耳邊說:「干人家什麼事啊,還不是咱兒子自己跑過來的。」

    「好了好了,先回去。」楊父推了推她,哄著,「別在這丟人了。」

    說著就對趙文驍叮囑:「小趙,麻煩你把我兒子送回去,你再陪他一會,讓他穩定下來。」

    趙文驍跟著他們一道走了。

    屋門跟院門都開著,誰也沒順手帶上。

    梁白玉下了床,他穿上鞋,心情很不錯的哼著京劇出了門。

    左耳上的一圈牙印冒著血絲。

    梁白玉瘦薄的身影穿過一個個伸手不見五指的角落,沒人抓到他的行跡,他就這麼悠閒的走出村子,上了山。

    一路走一路唱京劇。

    山林里的草木鳥蟲都是他的聽眾,它們聽著,不懂他的故事。

    正在巡邏的男人發現了他。

    梁白玉撐著腿喘息,肺腑生疼,他咳了幾聲,清清被腥甜堵住的嗓子,眼中是嬌柔而親昵的笑意。

    「老實人,我想吃紅糖雞蛋了。」

    第18章

    陳碸背著水壺和乾糧,左手拎著一隻死透了的山雞,右手拿了個手電筒。

    背後是一大片深涼茂密的林木。

    發財站在他腳邊。

    家養的小土狗,幹著獵狗的活。

    西邊不知道是有什麼異響,發財猶如脫韁的小馬,蹭一下就躥出去,橫衝直撞相當蠻橫,兩條小短腿跑出了幻影。

    「咻——」

    一聲哨響,嘹亮又尖利。

    陳碸吐掉唇邊的長口哨,嗓音沉穩充滿厚度:「發財,回來!」

    跑遠了的發財沖西邊低低吠叫幾聲,掉頭回到主子身邊。

    它這時才往另一個人那湊。

    然而它還沒湊上去呢,就被它主子的大手薅住後頸一塊皮毛,拎了起來。

    男人咬住手電筒,一手拎山雞,一手撈小黑狗,他轉過身,長勁的雙腿往林子深處邁。

    後面的草地樹枝被踩,伴隨著一聲哀怨:「我大半夜的來找你,腳都走酸了……」

    「你怎麼都不看我,也不理我?」梁白玉貼上停住腳步的男人寬背,朝他耳後吹了一口氣,「我要傷心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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