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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5:07:08 作者: 崇笙
    「秦逸舟,你在跟誰說話?」千川亮疑惑地發問。

    沒聽到秦逸舟的回答他有點不高興,鼓了鼓臉頰提高了音量又喊了一聲秦逸舟。

    「一個朋友。」秦逸舟說。

    江明辰在一旁緊緊抿了抿唇。

    「哪個朋友?」千川亮追問。

    「你管呢。」秦逸舟不耐煩道,「不聊了,先掛了。」

    「誒,不要。再聊一會兒嘛……」

    「嘟——」

    秦逸舟掛掉電話,心煩意亂地將手機扔到一旁。

    他從床上下來,走兩步停在江明辰面前:「你搞清楚,我們還沒訂婚?就算訂了婚,秦家也不是你該成天來的地方。」

    江明辰臉色白了白,嘴唇微顫:「對不起。」

    秦逸舟一頓,別開眼,擺了擺手:「算了……不過我希望你記住,以後我接電話的時候,不要隨隨便便在旁邊開口。」

    江明辰連忙點頭:「嗯。」

    「還有……」秦逸舟頓一下,淡淡道,「訂婚的事……我不希望千川亮知道!」

    江明辰抿抿唇:「嗯。」

    「行了……走吧。」

    秦逸舟走兩步見江明辰還在原地愣著,皺了皺眉催促他,「走啊,不是下去吃東西嗎?」

    江明辰聞言連忙跟上秦逸舟。

    他看了看秦逸舟垂在身側的手,鬼使神差地……伸手牽住了他。

    秦逸舟側頭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不過倒是沒有甩開他。

    江明辰睫毛顫了顫,眼裡升起一絲希冀。

    沒關係的,他在心裡對自己說,遲早有一天,他會一點一點剔除掉那人在秦逸舟心中的位置。

    ****

    靳家這段日子不太太平,靳泰自那日被帶回靳家以後,天天在家買醉,湯虹和靳松偉為此又不知吵了多少回架。

    又一次將靳松偉氣出了門後,湯虹腫著哭過的眼睛,邁著步子快步來到了二樓。

    她掏出鑰匙,插進門孔輕輕轉動幾下,門就開了。只是門朝外面拉開,第一時間看見的不是屋裡的陳設,而是橫亘在面前的細密牢固又豎直的一排鐵欄。

    看見這如囚!犯牢籠一般的「鐵門」,湯虹沒忍住又默默流起了眼淚。

    過了一會兒,她收拾好情緒,沖裡面說:「阿泰,你餓不餓,想不想吃點什麼?你過來跟媽媽說說,媽媽好給你端上來。」

    沒得到什麼回應,她擔憂地拍了拍面前的欄杆。

    「阿泰……」

    又連續喊了好幾聲,靳泰才慢吞吞醉醺醺地握著酒瓶走過來。

    「怎麼了?你來給我送酒啊還是放我出去?嗝~」靳泰眼神有些迷離,臉上一片醉酒後的通紅,他彎著腰笑了笑,似乎覺得站著費勁,整個人背靠著鐵欄滑下來,坐到了地上。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濃的酒味,刺得人鼻子發酸,湯虹蹲下來隔著欄杆伸手進去,摸了摸靳泰的臉,哽咽道:「阿泰,別喝酒了。」

    靳泰拂開她的手,舉起酒瓶子咕咚咕咚喝幾口,醉醺醺地問:「秦逸舟還有幾天訂婚?」

    聽不到湯虹的回話他扭過頭看她。湯虹不說話,只是流淚。

    靳泰咯咯咯地笑笑,扭回頭去:「什麼時候放我出去?」

    湯虹擦擦眼淚:「等一兩天就好。阿泰,再等等……別擔心,媽媽會放你出去的。」

    「等一兩天……」靳泰的神情頓了一會兒,仿佛在消化這話。

    「秦逸舟今天就訂婚了是不是?哈哈哈哈……」靳泰瘋狂大笑起來,接著猛地一陣咳嗽,咳嗽連帶著胃裡不適,又開始狼狽地乾嘔了起來。

    「阿泰……」湯虹被嚇了一大跳,忙隔著鐵欄幫他拍背,「阿泰,你別嚇媽媽。阿泰……」

    回應她的是接連不斷地咳嗽聲。

    「你就忘了他吧。」湯虹沒忍住捂著臉痛哭了起來,她見靳泰這樣折磨自己,心裡比他還要難過。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湯虹幾近崩潰地說,「忘了他吧,阿泰,你想要什麼媽媽都給你弄來。」

    「我什麼都不要。」靳泰扼著脖子止住咳嗽,彎腰轉了個身跪在地上,他雙手緊緊抓住鐵欄,手上的青筋暴起,眼裡充血般通紅一片。

    「我只要秦逸舟。媽,你把秦逸舟給我好嗎?」他從兩根鐵欄的縫隙間伸出手去,緊緊抓住湯虹的手臂,仿佛抓住的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求求你……我求求你……媽,我只想要秦逸舟……」

    湯虹從沒見過他如此脆弱卑微的樣子,哪怕是靳松偉打他的時候,他也不曾這樣。

    胳膊上傳來的痛有些麻木,一向他要什麼就給什麼堪稱溺愛的習慣使得湯虹真想立刻答應下來,可是理智又讓她無比堅定地用沉默拒絕了。

    靳泰手上的力氣大得幾乎快要將她的骨頭捏碎。見她長久地沉默,他眼裡的情緒逐漸變得死一般寂靜,他緩緩鬆開她,喃喃道:「我明白了……」

    他收回手,站起來轉過身踉踉蹌蹌往裡走,背影頹廢又孤寂,甚至隱隱生出一絲絕望。

    「阿泰……」湯虹沒忍住出聲喊了他一句,不知道為什麼,她極害怕他現在的狀態,她的心很慌,她忽然不敢讓他去到她看不見的地方,仿佛那樣就會發生什麼令她害怕的、她接受不了的事一般。

    靳泰沒理她,繼續往裡走著,她拍了拍欄杆正欲再喊,靳泰突然就那樣直挺挺的,整個人像被什麼壓垮了一般倒了下去,他倒在地上猛地抽搐了幾下,之後便像死了似的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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