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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5:07:08 作者: 崇笙
雖然知道玻璃杯是從哪個方向扔過來的,但要在烏泱泱的人群中一眼就將其辨出來還是有些難度的。然而有些人,你一眼看過去,就是能立刻就將他同眾人區分開來。
青年人的黑髮乾淨利落,劍眉英挺,臉部的輪廓稜角分明,身材修長高大卻又不顯粗獷,被人尤其是靳泰盯著也表現得不慌不忙,甚至眼神里還帶著點漫不經心。
秦……秦逸舟?
幾乎所有人都怔了怔,是了,秦逸舟還在這裡。
還是有人不怕靳泰敢同他槓上的。
有些人不由自主地鬆了一口氣。
但更多的人是懸起了心,畢竟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正這樣想著,離得事件中心稍微近點的人一把就被靳泰的保鏢們粗魯地拍開了。
他們見靳泰被砸,還沒反應過來是誰砸的之前只能自動地往前走一步為靳泰形成一道防護圈,當發現罪魁禍首是秦逸舟後,便肅著臉,冷硬且訓練有素地從靳泰旁邊拉開步子作勢要呈扇弧形朝秦逸舟包圍上去。
「滾回去。」靳泰沉著臉呵斥了一聲,腳上更是毫不留情地一腳踢在了最前面的那個保鏢身上。
那保鏢生得人高馬大,但在靳泰的動作下硬生生地被踢跪到了地上。
其他保鏢見此,忙冷汗涔涔地退了回去,跪在地上的保鏢也爬起來灰溜溜地縮到了後面。
靳泰仰頭左右來回扯了扯衣領,額頭上的傷口和臉上的血跡讓他的面部看上去有些猙獰,他卻好似渾然不覺,豁然大步朝秦逸舟走去,他腳上蹬著的鋥亮的皮靴發出噠噠噠的聲音,像開戰時氣勢洶洶敲響的擂鼓。
被他的氣勢所攝,他路過之處自動有人退讓,為他和秦逸舟之間的距離空出了一條路來。
走向秦逸舟的路暢通無阻,到臨近的時候卻有人攔在了他面前。靳泰瞧著江明辰,面色有一瞬扭曲。
雖然早就已經聽說了江明辰今天寸步不離地跟在秦逸舟身邊,可是聽說的哪有親眼所見的衝擊力大,瞧他一副以噁心的保護者姿態擋在秦逸舟面前,靳泰心底瞬間升起了一股無盡的破壞欲。
眾人只見他飛快地揮出了拳頭,一臉狠戾地擊向了江明辰的面門。
不過打斷鼻樑打落牙齒的預想場景並沒有出現,江明辰看著弱不禁風,實際上卻穩穩噹噹地攔下了靳泰的拳頭。
靳泰頓了一下,面色越發難看,陰鷙的神色同他臉上一縷血痕襯得他似從地獄而來的修羅。
如果說剛才他只是想打爛江明辰的臉,那麼現在便是切切實實想要他的命了。
不過還不等他付諸於行動,秦逸舟冷淡的嗓音就響起了:「還沒鬧夠?」
他這話是對靳泰說的,江明辰聽了抿了抿唇識趣地退站到了一旁。
靳泰見秦逸舟開口同他說話,立即將想弄死江明辰念頭暫拋到一旁,摸著額角傷口處一臉委屈地對秦逸舟說:「好疼啊~」
他說這話時臉上哪還有什麼陰鷙,同樣一張臉,同樣的傷口和刺目的紅還在他的面部,卻像一個不小心受了傷的稚氣未脫的孩子一般,剛才那種給人的修羅的感覺蕩然無存,仿佛只是一陣錯覺。
見此情景,周圍還以為他們會打起來的人頓時一臉微妙。
提起的心要落未落,只覺事情變得比剛才還驚悚了。
靳泰說完,見秦逸舟一臉無動於衷,面上浮起的委屈自動散去,儘管心中猛地一陣刺痛,仍是笑嘻嘻地問:「秦逸舟,你怎麼不說話了?」他轉過頭,隨意地掃視著四周,「是不是有人惹你不高興了?我替你教訓教訓他。」
他不會對秦逸舟下手,自然會挑旁的人來緩解他的情緒。他的目光極有侵略性地看向人群,開始笑嘻嘻地挑選待宰的羔羊。
都是有錢有閒見過不少大場面的公子哥,在這目光下竟硬是嚇昏了幾個。
靳泰撫掌哈哈笑了起來:「好沒用的廢物。」說完他手臂一擺,吹了聲口哨對身後隨時待命的保鏢說,「把暈過去的廢物們都拖出去餵狗。」
他說的餵狗,就是真的拖出去餵狗。
「夠了,靳泰。」秦逸舟皺著眉,冷著臉警告了靳泰一聲,便看也不看他就抬腳朝外走了。
靳泰守在門口的保鏢不知是清楚他在靳泰心裡的地位還是被他的氣勢所攝,皆不敢出手攔他。
靳泰本就是因為秦逸舟才來,見秦逸舟走了,自然是連忙跟了上去。他一走,他的保鏢也一呼啦跟著離開了。
大廳里頓時空出了至少三分之一的場地,眾人一從那股窒息感強烈的桎梏中解脫出來,便紛紛同路猶請辭。
只有那些同路猶交情較深的人留了下來。
「靳泰那個瘋子不是在國外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鬼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的。早知道他回來了我出門肯定看看黃曆。」
「靠,我突然想起來前兩天我在帝都體育館看打球的時候,在觀眾席看到一個人很像他,我當時還以為是我眼花了,現在想來是他沒錯了。」
「我前幾天好像也在帝都體育館看到過他,我也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幾個同以為自己當時是眼花的人面面相覷。
「話說那傢伙好好地待在國外怎麼突然回來了?」
「不知道。但他去帝都體育館……」有人猶疑了片刻弱弱地說,「或許是因為秦逸舟?我瞧見秦逸舟參加比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