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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嘖……瘋子。」

    「幫我訂張明天的票。」

    說完秦逸舟就掛掉了電話，將手機胡亂地扔到了一旁。

    他轉過身，剛好看見時揚從寢室里出去，江明辰從寢室外進來。

    江明辰關上門，臉色蒼白地轉過身來，動作緩慢得像生病了一樣。

    「你回來得正好！」秦逸舟將衣服和床單扔進盆里遞給江明辰，說，「幫我把衣服和床單洗一下。我去洗個澡。」

    江明辰接過盆子，杵在原地半晌沒說話。

    秦逸舟低頭看他，江明辰的臉色蒼白，眼眶紅紅的，卷翹的睫毛上還掛著滴晶瑩的淚珠兒。

    「太過分了！」他說。

    他的聲音很小，像一隻可憐地叫喚著的幼貓。

    「過分？」這兩個字仿佛被秦逸舟放在嘴裡咀嚼了一下，說完他輕聲笑了，下一秒便將盆子奪了過來，臉色沉沉地把床單和衣服統統倒進了垃圾桶。

    隨即秦逸舟走到陽台上，把盆子往洗漱台上一扔，就進了廁所洗澡。

    江明辰沒料到秦逸舟會忽然生氣，忙慌慌張張地抹了眼淚將秦逸舟丟在垃圾桶的東西撿出來。

    隨後他又走到陽台上，把撿起來的東西放在水桶里，接了水，倒了洗衣液，急急忙忙地洗了起來……

    秦逸舟洗完澡出來，看見江明辰正在陽台上洗衣服。

    一隻水桶里都是泡沫，另一隻盛著清水，他剛才丟在垃圾桶里的床單和衣服就在裡面。

    秦逸舟嗤了一聲，走上前粗暴地將兩個水桶踢翻，一臉的煩躁和不滿:「誰允許你洗的？」

    他的動作又快又急，兩隻水桶大幅度抖動了幾下哐砰一聲倒在了地上，水花和泡沫四處飛濺，江明辰衣服褲子都被打濕了，臉上頭髮上也被濺了許多泡沫。

    那些清洗到一半的床單和衣服就像一攤泥，半攤在地上半攤在水桶的邊緣，顯出和江明辰一樣的狼狽。

    江明辰愣愣地看了秦逸舟一會兒，抖了抖唇，輕聲說:「對不起。」

    秦逸舟沒理他，從他身邊走過，換了鞋子拿了手機徑直出了寢室，門被他拉關弄得砰蹬響。

    江明辰像尊雕塑一樣在原地站了許久。直到感覺到身上傳來絲絲涼意，他才抬手抹了抹臉。

    寢室里寂靜得令人心慌，江明辰蹲下身將衣服床單撿起來，重新放進桶里。有個水桶底部邊緣壞了，他往裡面倒了水，水就順著那個爛縫往外流，江明辰怔著看了一會兒，忽然抬起手朝自己臉上又快又狠地扇了幾巴掌。

    *

    秦逸舟出了宿舍，漫無目的地走在校園裡的林蔭大道上。頭頂上的霞光灑滿了天空，有些斜斜地透過樹枝照在地上，像細長的金紅色的燈柱。

    他掏出手機，鬼使神差地給千川亮發了個消息。

    秦逸舟:我餓了。

    那頭很快就回他了。

    千川亮:關我屁事。

    秦逸舟:「……」

    秦逸舟覺得他該生氣的，不知怎麼的卻覺得有點想笑。

    千川亮:你在哪兒？我來接你。

    千川亮:？？？

    許是嫌秦逸舟回消息太慢，千川亮火急火燎地撥通了秦逸舟的電話。

    「秦逸舟，你現在在哪兒？」千川亮一撥通電話，就噼里啪啦一通說，「我已經在車庫取車了，你發個位置過來。」

    說話間秦逸舟已經聽到那頭車子打火的聲音了。

    林蔭道右面的外邊是一個人工湖，秦逸舟感覺到有風從湖面上掠過後又穿過樹葉吹到了他身上，輕絲絲的很舒服，也奇蹟般地撫平了他心中的煩躁。

    「學校。」他勾了勾唇角，懶洋洋地回道。

    *

    千川亮來得很快，秦逸舟還沒走到校門口，他就已經到了。

    隔得老遠，千川亮就看見了秦逸舟，他從車上下來，飛快地朝秦逸舟跑了過去。

    「呼……秦逸舟！」千川亮緊緊抱住秦逸舟的時候，嘴裡還累得直喘著粗氣。

    兩人胸膛貼著胸膛，秦逸舟感覺到千川亮的心砰砰砰地跳得很快。

    秦逸舟任由他抱了一會兒，拍了拍他的背說:「好了，大庭廣眾之下，別摟摟抱抱的。」

    千川亮撇了撇嘴，磨蹭了半天才不情願地鬆開他。

    隨後兩人上了車。

    千川亮問:「想去哪兒吃？」

    他一邊問一邊傾身過來給秦逸舟系安全帶。

    秦逸舟抬手捏了捏千川亮的臉，驚奇地說:「你好像瘦了？」

    剛才抱著他的時候秦逸舟就有點感覺到了。

    千川亮像病了一場似的，身上的肉被抹掉了一層，只剩了些骨頭。

    千川亮瞪了秦逸舟一眼，乾巴巴地說:「我減肥了不行嗎？」

    秦逸舟:「哦！」

    千川亮:氣悶。

    「去哪兒吃飯？」千川亮問，「秦逸舟，你想吃什麼？」

    「我還以為你要親自下廚？」秦逸舟將手枕在後腦勺上，調整了一下姿勢，愜意地盯著千川亮說。

    千川亮聞言咧著嘴笑了，剛才的鬱氣頓時一掃而空。

    「我本來是這樣想的，不過家裡沒買菜。要是你讓我親自下廚的話，我們要先去超市買菜才行。」千川亮語氣歡快地說。

    「行啊！」

    *

    兩人到了超市，千川亮推著手推車和秦逸舟並排走著，路過一排排的貨架，他時不時偏過頭來問秦逸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