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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5:03:26 作者: 不吃狐狸
    霍言澤眼眸如地窖般冰冷。

    渾身發冷。

    明明只是初秋,為什麼寒風今年來的這麼早。

    看著兩人有說有笑地向樓下走去,穿過蘑菇亭走進食堂,他微微抿唇,邁著沉重地步伐跟了上去。直到最後,他也始終沒有打招呼,只是遠遠地望著兩人打包了什麼帶走,談話間似乎還要去哪個排練教室繼續練習。

    等兩個身影離開後,他才一言不發地走向剛剛兩人停留的食堂窗口。

    看著小伙子長得不錯,食堂阿姨熱情的招呼道:「同學,你要點什麼?」

    霍言澤猶豫了一下,出聲時音色有些沙啞:「...要和剛剛那個藍衣服男生一樣的。」

    「好嘞,再來一份酸湯肥牛,也是不要辣哈。同學,你直接在這邊刷卡就行。」

    霍言澤:「...」

    「我不是B大的。」

    來得匆忙,身上甚至連現金也沒帶。

    「沒有校園卡,能支付寶嗎?」

    阿姨有些為難:「哎那不行啊同學,我們這裡食堂只能校園卡,是明年想來考我們學校的嗎?要不你找其他同學借一借?」

    「未來學弟嗎?我請了!」聽著剛剛江俞旁邊熟悉聲音,霍言澤詫異地抬起頭,那個熟悉的身影並沒有跟著進來,只是站在食堂門口看手機。

    霍言澤眼眸微冷地打量著眼前的少年:「我轉你。」

    葉子恆向碗裡放了剛剛忘記的香菜,抬頭時想多看眼未來學弟,卻對上他地窖般冰冷的視線,下意識地渾身一顫。葉子恆有些納悶。

    明明請他客,怎麼搞得和泡他對象來打架一樣?

    但看在未來學弟長得是個好苗子,葉子恆大手一揮:「不用不用,這是另一個學長的卡,我今天做主讓他請客啦!明年別忘了來考我們學校啊。」

    說著,葉子恆想拍拍他肩膀給予鼓勵,但礙於未來學弟不太好惹的模樣,他只能一副任重道遠地朝他點了點頭,快步向食堂門口的身影跑去,還不忘記再次囑咐道:「一定要來啊!」

    阿姨:「小伙子,你的酸湯肥牛好了。」

    看著少年跑了向男孩,江俞似乎和他說了什麼後兩人並肩十分親昵的向教學樓的方向離去。

    霍言澤倏地感覺那奔波的勞累和疲倦重新席遍全身。

    看著那碗江俞陰差陽錯幫自己買單的飯,霍言澤忍不住唇角露出一絲苦笑,從小到大從未有過的無力感竄遍全身。

    酸湯肥牛嗎?

    確實,挺酸的。

    又苦又酸。

    江俞:「我和你說啊,我總是覺得我們學校的酸湯肥牛不酸,每次吃總會放好多醋,你要不要加點醋?」

    「澤哥?霍言澤?」

    男孩的話語將霍言澤的思緒拉回,看著眼前湊過來有些擔憂看著自己的江俞,他愣了下神,語氣十分不悅卻十分堅決:「不要醋。」

    「一點也不要。」

    這輩子再也不想吃醋了。

    江俞不知道為何他反應這麼大,瞥了瞥小嘴:「切,不要就不要,這麼凶幹什麼,早知道不請你吃酸湯肥牛了。」

    意識到自己反應有點太大,霍言澤語氣放軟把一旁的果汁遞到他旁邊:「那先謝謝江老師請客了,之前你在學校,也經常請別人吃?」

    「嗯?沒有吧...而且請客怎麼會請酸湯肥牛?之前倒是借卡給葉子恆,他直接拿我卡請了一個學弟。」想到這,江俞眉眼彎彎,還有些印象大一時葉子恆校園卡沒錢借的自己的,結果一會功夫回來,葉子恆熱情向他邀功,說用一碗酸湯肥牛招來了下學年最帥的學弟。

    江俞:「而且啊,第二年新生報到時,葉子恆還特地拽著他去找酸湯肥牛學弟,但不知為何那個學弟卻沒有如約考到這裡。葉子非和我說他十分有明星相,搞得我還十分好奇,但最後有些可惜沒能見到。」

    霍言澤:...

    他的眼眸不著痕跡的沉了幾分:「那你還真是十分熱心呢,江學長。如果那個學弟考了過來,你準備怎麼辦?」

    江俞認真思考:「唔,讓他也請我吃一頓酸湯肥牛。」

    霍言澤眼裡的眸光逐漸幽深,表情不可抑制地暗下來:「哦,記得倒挺清楚。」

    聽著霍言澤的語氣中竟帶有幾分咬牙切齒地煩躁之意,江俞朝他眨了眨眼:「怎麼?男朋友吃醋了嗎?」

    霍言澤十分坦蕩地點了點頭:「嗯,吃醋了。」

    而且這口醋,酸了整整四年。

    江俞懊惱地嘆了一口氣,故作努力思考的樣子:「那怎麼辦啊,不知道這盒草莓酸奶水果撈能不能補救?」

    看著小孩獻寶似的把水果撈遞到他面前,明亮的杏眼藏不住地期待,向來不喜甜食的霍言澤鬼使神差地,就著男孩手上的勺子放到了嘴裡。

    江俞好奇追問:「味道怎麼樣?是不是並不太甜還算比較符合你口味?」

    「嗯,味道不錯。」濃濃的奶香味充斥著口腔,甜膩的草莓掃過口腔里的每一寸味蕾,伴著男孩閃閃發光的笑容,屬於那個初秋的少年心事竟瞬間消散而去。

    江俞就著他剛用過的勺子自然的嘗了一口:「這個草莓酸嗎?不知道這個季節有沒有過季...」

    明亮的陽光落在男孩的發梢,似乎為他鍍上了一層絨光,可那年初秋見男孩時的模樣一樣。

    不一樣的是此刻男孩屬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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