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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5:00:57 作者: 二十二挽
許斟按住他給自己套衣服的手,啞著嗓子:「要喝水。」
「好。」
商祈迅速倒了杯溫水,小心翼翼扶著許斟喝了好幾口,有力的手臂牢牢護著他綿軟無力的身子。
補充了水分,許斟終於從接連不斷地快感中緩了口氣,臉頰燒得通紅,身體仍留有餘韻。
他靠在商祈寬闊溫暖的胸膛喘了兩口,四肢自然纏上去,眯著眼往上貼:「還來嗎?」
——快繼續,爽死了!
「對不起,我錯了哥,我真的不知道你有傷……我再也不會這樣了,再也不會。」
商祈被深重的懊悔與自責淹沒,眼睛紅得能滴出血來,濕潤的淚明明醞釀在了眼角,卻一滴都不曾流出來。
哭泣是失憶的他才敢做的事情。
商祈手抖得厲害,卻一點沒碰著許斟身體,速度極快地為他穿好衣服,小心將人放平在床上,期間還能完美避開膝蓋部位的傷口。
一大堆專業級醫生圍著病床處理許斟這點擦傷,商祈卻黯然轉身,輕輕帶上了門。
膝蓋的傷是在懸崖那裡弄的,商祈暈倒後,許斟叫的救護車上不來夾道,他背著商祈走了一小段下坡路,不小心摔倒時擦傷的。
商祈死重,下坡路又太陡。
一群人小題大做把他膝蓋里里外外裹了不知道多少層後,研究著開藥去了。
膝蓋的傷其實沒有多嚴重,雖然剛剛的動作確實是一直跪著,但許斟沒力氣,跪不住,全程都是商祈撈著他,沒怎麼蹭到膝蓋。
許斟大字型躺床上又獨自回味了一會兒,才蹦蹦噠噠下床出去找商祈。
好在商祈沒亂跑,就在門口的走廊連椅上落寞坐著,他一聽見動靜,看見是許斟出來連忙起身將人扶住。
就是擰著眉頭一聲不吭。
擁有全部記憶的商祈看起來要比失憶時更成熟穩重些,只有許斟能一眼看透他掩蓋在冷靜偽裝下的真面目。
孤獨、委屈、落寞、悲傷……
許斟推開他的手,商祈手背狠狠一抖,垂著頭,用了好幾秒才將頓在半空的手收回去。
沒有生氣,沒有辯解,也沒有求饒,他就像個木頭人似的杵在那裡,許斟需要他就上前,許斟不需要他的退場。
哎,還不如失憶呢。
這商祈不失憶了,怎麼變死腦筋了呢?他不知道會哭的孩子才有奶吃嗎?!
許斟張開手臂:「背我。」
商祈蹲下,以絕對臣服的姿態獻出後背,許斟猛地跳上去,把他嚇了一跳,又怕誤碰到膝蓋傷口,慌得渾身肌肉緊繃。
「去哪?」
「隨便走吧,不要出去,就在裡面走。」
「嗯。」商祈聲音沙啞,沉地像他才是病號。
之前他喜歡將許斟抱高,以仰望的角度對話,許斟漸漸也習慣了低頭看比自己高很大一截的商祈。
他趴在商祈背上,視野都寬廣了許多,又不用自己走路,像皇帝臨巡似的只管指揮。
好在尼古拉斯的診所人少,走廊幾乎碰不上什麼人,偶爾遇上白大褂許斟也不在乎,他又不怕被人看。
許斟雙手環著商祈脖子,臉湊過去,咬著耳朵哄他:「我不疼。」
潛台詞就是:你下次還可以這樣來。
商祈滿腦子都是許斟鮮血淋漓的膝蓋,除了懊悔與自責翻不出另外的詞來,「……我保證,絕對不會有第二次。」
「……」
嘖,怎麼這麼不上道呢!
許斟再接再厲:「真的不疼,沒關係的。」
商祈背著他走得很穩,沉默了一下,黯然神傷:「……不用安慰我。」
「…………」
氣死!
還要怎麼說?說我其實很爽,再來幾次完全可以?!
許斟拍了拍商祈肩膀,使喚他:「前面,放我坐那個椅子上。」
商祈將他安置好,自己沒有坐,而是蹲許斟面前,環著他的小腿,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包裹嚴實的膝蓋看,像猛獸收斂爪牙,溫順地伏於馴獸者腳下。
「哎呀呀,讓我來看看我們的小氣公主是不是哭啦?」
許斟捧起商祈的臉,笑容縱容又寵溺:「失憶的你是你,恢復記憶的你也是你,在我眼裡一直都是你,哪有人小氣成你這樣,自己跟自己吃醋。」
「你不需要跟任何人吃醋,因為無論跟誰比,我最喜歡的永遠都是你……而且我們小祈這麼好看,誰能不喜歡你呢?」
「下次吃醋了要說,我可以哄哄你呀。」
商祈垂斂著修長整齊的睫毛,精緻的眉眼像用最標準的黃金比刻畫出來的。
「沒有吃醋,不用哄。」
喲吼,他這還吹上了。
不過這句很精妙,幸虧自己養成了隨身攜帶錄音筆的習慣,以後家裡要用大喇叭循環播放這句「沒有吃醋,不用哄」!
「真不用哄?」
商祈不說話了,渾身上下每一根毛孔都在無比明顯地無聲鼓勵許斟進行下一步,就差直接寫上「快哄哄我」四個大字了。
嘿,許斟偏不如他願。
非要把人吊著,眯眼笑笑,語調超欠揍:「哎呀呀,某些人吶,他吃自己的醋,又不好意思跟他哥哥說,這可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