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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4:59:09 作者: 非文字愛好者
季染風皺著眉毛,表情看上去有點凶,「你在做什麼?」
祁慕然還沒回過神來,嘴唇上還沾著一點猩紅,「季染風……?你怎麼會在我房間裡?」
季染風的聲音有些低,「你哭什麼?」
祁慕然摸了摸臉,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了滿臉的淚,指腹摸索過去,冰涼一片。
季染風越過他擰開了床頭的小檯燈,光一打過來,他才看清祁慕然現在這個樣子有多狼狽,眼睛是腫的,鼻子是紅的,咬牙切齒朝自己手臂下口的時候,像是一隻餓了數天的小獸。
只不過出去一個下午,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季染風在他屋裡掃了一圈,看見徐悅之前放在電視櫃下面的小醫療箱,本來是備著給他吊威亞戲份特別多的那幾天用的,剛好這時就派上了用場。
祁慕然像是丟了魂,睫毛沾了淚水,一縷縷的黏在一起,眼睛剛眨兩下,眼淚就又落了下來,而他本人就像是對此一無所知,直到滾燙的淚水砸在手背,才怔怔抬起手摸臉。
「別摸了,髒。」季染風翻出碘伏擦拭他咬破的地方,用醫用膠布貼上,手指掐住了他的下巴,語氣很嚴厲,「張嘴。」
祁慕然像是個木偶一樣『啊——』
「行,要是把嘴裡咬破了,這幾天什麼都別想吃了。」季染風又檢查了下他其他裸露在外的地方,確認沒有別的傷口之後才把醫藥箱收拾起來。
祁慕然眼也不眨地盯著季染風,整個人都像是丟了魂一樣,放輕了聲音又問,「你怎麼會過來?」
「你的房卡和劇本都落在片場了,我想你回來之後有可能會看劇本,還以為你沒有回來,就直接刷卡進來了。」季染風冷笑一聲,「還好我過來了,不然誰也不知道你今晚還會對自己做些什麼。」
祁慕然感覺自己整張臉都是僵的,他甚至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只是用力過猛,聲音很清脆,看起來就像是扇自己巴掌一樣。
季染風:……
他攥住了祁慕然的手腕壓下去,嗓音裡帶了幾分怒意,「你幹什麼!」
祁慕然抬眼看他,「我感覺……我的臉僵住了。」
季染風沒好氣道,「是你哭太久了,過一會就好,明天還要拍戲,頂著一張腫的臉去嗎?」
他從小冰箱裡拿出兩瓶礦泉水來,用紙巾包著,一左一右貼在了祁慕然的臉頰。
祁慕然的臉大半被礦泉水擋住了,只露一雙眼睛在外面,腫得雙眼皮輪廓都寬了些,「你在生氣?為什麼?」
季染風沉著眸,舌尖頂了頂自己的腮側,看起來很不爽的樣子,「我不喜歡動不動就拿自己身體來出氣的人。」
祁慕然有些莫名,「我沒有啊,我只是,感覺整個人都沒有知覺了,所以才……」
下半句話淹沒在季染風的眼神里。
「……對不起。」祁慕然補上。
季染風冷哼,「你沒有對不起我。」
祁慕然的腦子有點遲鈍,沉默了半分鐘後,他才忽然想起來,「哦,原來是我忘記吃藥了。」
他自言自語,「以前沒吃藥也不會這樣啊……」
看他這個樣子,季染風又怎麼會猜不出來,他一聽見聲音就喊祁慕然了,可對方就像是聽不見自己在說什麼一樣,無意識地呢喃著一些他聽不明白的話,一邊瘋狂地咬自己。
季染風問,「今天下午去見誰了?」
祁慕然張了張嘴,「……心理醫生。」
季染風繼續問,「然後呢?她怎麼說你的狀況?」
祁慕然忽然沖他笑了起來,哪怕被礦泉水遮著,臉上的狀態有些糟糕,這個笑容仍舊是好看的,只不過看著總有那麼點反派的感覺再裡面,「她們都沒辦法讓我說真話,說實話,所以……不了了之咯。」
季染風輕嘆一口氣,祁慕然的狀況比自己想像的還要糟糕,但現在已經很晚了,「你的藥放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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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里叫的親密,也有些親密的肢體接觸,但那都是拍戲,季染風覺得很坦然,從來都不介意這些,哪怕他知道後面自己跟祁慕然還有吻戲,也都把這些歸類在『工作』里。
而這種時刻,本不應該多管閒事的晚上,他呆在合作對象的房間裡,被抓著手守在床沿。
季染風跟大多數演員比起來,還有個天生的優勢,他入戲快,出戲也快,從他出生開始,除了自己的家人之外,他對身邊所有人的感情可以稱之為淡漠。
他對街上那些乞討的殘疾人生不出半分同情,對雪夜中還在擺攤買東西的老人也沒有一點憐憫,跟冷血的一線之隔只不過是他會像個普通人一樣,在乞討者面前的碗裡放下錢,買走老人攤上的手工織物。
他不接受任何人的感情,自己對其他人也沒有什麼超過普通同事的想法和關心。
對於祁慕然,他更多的是愛才之心,覺得這個人有能力,會演戲,跟對方搭戲的時候很舒服,僅此而已。
今晚做的有點多了。
季染風動了動,想要把手指抽出來,還未完全睡著的祁慕然立刻把他給攥緊了,原本都快閉上的眼睛又重新睜開,直愣愣地盯著他。
「……睡吧。」季染風低聲說。
都二十幾歲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不會照顧自己。
季染風輕輕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