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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4:59:09 作者: 非文字愛好者
徐悅無奈道,「慕然,別這樣。」
「原話轉述,麻煩了。」祁慕然把椅子轉回去,重新看向鏡子裡的自己,蒼白的臉,滿是紅血絲的眼睛,看上去糟糕透了。
「結束了嗎?」同樣卸完妝換好衣服的季染風敲了敲門,「要不要一起回酒店?」
祁慕然的目光閃了一下。
他站起身,餘光看見徐悅的臉上滿是擔憂,抬腳朝門口走去,「好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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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出棚,祁慕然就看見了昨天那幾張臉,正幸福地在大門口附近等待著,出去必須要經過大門,而車停在外面,他在看見那幾個女孩的一瞬間就把季染風推了回去,「私生過來了。」
季染風皺起眉,站在原地不動了,「又是她們?」
「對。」祁慕然把壓在下巴下的口罩拉上去遮住臉,接過徐悅遞來的漁夫帽戴在了頭上,「我們走吧。」
「等等,你們就這樣走了?」季染風疑惑道,「不再等等嗎?萬一等會兒她們走了……」
「今天見不到我,她們是不可能走的。」祁慕然表現的很淡定,不像昨晚那樣激動,「回去就沒事了,酒店那邊也說了會加強安保的。」
季染風:「她們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
祁慕然深深看了他一眼,「工作人員賣的信息。」
他本來還以為自己昨晚的模樣會嚇到這些私生,卻沒想到她們這回更加激動了,看見自己的時候恨不得跳起來,好像尖叫變成了本能,隨著祁慕然的走近,她們的叫聲也跟著響起來。
祁慕然忽然明白了她們的興奮源自於何處。
是反差。
這種別人看不見,而被自己窺探到的反差讓人感到興奮,他越生氣,她們就越高興,為了自己能見到這不為人知的一面而高興。
他忽然感到渾身一片冰涼。
保鏢護送著他,將私生隔離開,快步朝保姆車的方向走去。
帽檐扯到了最低,他遮的結結實實,這些人看不見他的臉,卻照樣很激動,「哥哥!哥哥辛苦了!」
「哥哥,你生氣的樣子好帥啊哥哥……」
「然然吃飯了嗎,今天是不是拍定妝照呀,期待哥哥的新戲,我們……」
徐悅砰地關上了車門。
如果不是保鏢攔著,她們還會扒著車窗繼續說下去。
這種不在乎對方想法的愛。
畸形的,過分狂熱的『愛』。
坐在祁慕然身邊的徐悅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
祁慕然深吸一口氣,「我沒事,別擔心。」
「工作要緊,我們要在這裡呆上一段時間,回去我還要看劇本,你跟劇組的工作人員確認好通告單,看看我們明天要拍哪幾場。」
「好的。」徐悅正色,的確工作要緊,這部戲對祁慕然來說很重要,可以靠它獲得好口碑,新的劇本,綜藝邀約,新的代言……
總而言之,絕對不能搞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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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房間,祁慕然就接到了方姐的電話,對方的語氣不太好,似乎在生著氣,一開口就問他節目的事情。
祁慕然擰了一瓶水慢慢潤喉嚨,「我之前說的很明白了,你如果讓我去,我就去,只不過搞砸了也是你來收尾,我不怕壞名聲,這些東西對我來說無所謂。」
方姐的聲音通過話筒傳出來,有些失真,「什麼搞砸了!複診是我陪你去的,醫生都說了你沒問題,你卻一直說跳不了,難道你一輩子都不跳了嗎?你覺得這像話嗎?!」
祁慕然閉了閉眼,「我跳不了。」
那些重複的,擺脫不了的,從台上墜落的夢境。
永遠在隱隱作痛的腳踝,仿佛永遠都有無數根針扎在上面。
「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跳不了?!片子也拍了,醫生也看了,所有人都說你可以跳,只有你自己說不可以!」聽方姐那頭的動靜,好像摔了個什麼東西,「祁慕然,你自己開口說,如果你能接受自己一輩子都不跳舞,我以後再也不提!」
祁慕然猛地提高了音量朝電話吼起來,「我說了我跳不了!」
「我說了我的腳還在疼,你懂嗎?你以為我想?但是它就是在讓我跳不了舞,哪怕現在,它依舊在隱隱作痛!」
這句話隨著被砸到牆上的手機而結束。
徐悅從洗手間裡出來,「贊助商給了不少手機,我拿個新的給你?」
祁慕然還未平復自己的呼吸,「暫時不要,我不想接她的電話。」
「說不定她會打給我。」徐悅收拾完地上那一片狼藉,將電話卡抽了出來,又從抽屜里拿出新的手機拆開包裝放在床上,「你自己裝卡。」
「打給你就你替我跟她吵。」祁慕然朝她伸出手,「劇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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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染風抽出毛巾擦了擦自己的頭髮,睡衣是真絲的款,這樣會比較舒服,頭髮上的水滴落在面料上,洇濕了一片。
他剛拿起自己隨手扔在床上的手機,房門就被敲響了,聲音不算重,很有禮貌,敲擊的間隔會小小停頓一下。
季染風沒出聲,地毯將腳步聲吞沒,讓他可以無聲無息湊到貓眼前,看清了門外人的長相。
真老土,他暗暗想。
飾演女二號的女演員蘇玄站在房門口,穿著五月份不適宜的吊帶短裙,這麼巧,也是真絲材質的,領口空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