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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4:58:19 作者: 無花果子
向知遠把杏仁放出來,又給它把剛買的新窩放好,鏟完屎去洗了個澡,然後想著找個人一起吃飯,給虞子舒發了條消息。
——哪呢,一起吃午飯?
虞子舒像找到了救星,立刻熱情真切地回復他。
——我在家呢,白嬸做了一大桌子菜,你快來一起吃。
虞子舒跟他住一個小區,就隔了兩百米,向知遠想了想,覺得過去吃也不是不行,於是揣上手機鑰匙就出門了。
結果他到了虞家才發現,人家一家老小整整齊齊,連慣常不在家吃飯的虞子梁都在,顯然是在搞家庭聚餐。
這種情況他肯定不好留下來吃飯,在心裡把虞子舒罵了百八十回,還覺得不解氣,掏出手機在微信上罵他。
——你是不是腦子不好,這場合也喊我來吃飯?你自己吃得下?
——沒辦法啊,找你來分攤一下火力,吃不下我下午再請你吃好的。
——滾。
回完這個滾字,向知遠皺著眉抬起頭,恰好對上虞子舒奶奶慈祥的視線,連忙把臉上那點不明顯的戾氣收起來,朝她露出一個笑。
「小遠這孩子長得真快,眼看就這麼高了。」虞家奶奶年過七旬仍然保養得當,看著不過六十歲,她對向知遠的態度倒是很好,笑著說,「馬上開飯了,就留下來一起吃吧?」
兩家是世交,她算是看著向紹言和向知遠兩代人長大的長輩,都開口說了,向知遠也不敢說不,只好應了下來,暗地裡給虞子舒發射眼刀。
「好了好了,我們一起去。」虞子舒不怕死地上來搭他肩膀,還不忘跟奶奶報備,「奶奶我先帶他去洗手,順便欣賞一下您的寶貝花圃啊。」
出於老太太的喜好,這房子中間是天井,屋後挖了一大片花圃圈起來,虞子舒帶著他穿過花圃到了中間的涼亭,見四下無人,這才解釋道:「奶奶今天非要開批鬥大會,我沒辦法了,指望你來救我出去呢。」
他嘴上說著抱歉抱歉,話里卻沒多少抱歉的意思——實在是熟到一定地步了,向知遠對他家知根知底的,沒必要——不僅沒有歉意,他反而有點幸災樂禍,嘴角一直掛著笑。
「連子梁都被叫回來了,大規模起底啊。」他懶洋洋地說。
他和虞子梁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感情還算不錯,但他們奶奶一直不待見虞子梁,所以他早就跟著爸媽搬出了這裡。虞子舒倒是還在家裡住著,不過自從在學校附近買了個loft,他也很少回來了。
向知遠家裡沒他們家複雜,他又是個懶得伏低做小的性格,家裡長輩也不管,他的成長環境足夠寬鬆,所以從小到大都自由瘋長。虞子舒就不一樣了,小時候跟奶奶住,天天被要求學這個學那個,一個周末要上六門家教課,憋得早早開始了叛逆期,還把向知遠也帶得越來越野。
「你們家這兵荒馬亂的你還喊我來蹚渾水,回頭我媽要是追究起來,你自己去找她說。」
向知遠倒不是不想幫他,虞子舒本質和魏縉一個路子,在家臉上裝得乖,心裡比誰都叛逆。一個當年二話不說離家出走追逐電競夢想,一個嘴上不說話,偷摸把頭髮染成最誇張的顏色來抗議。
相比之下,他都敢夸自己一句乖乖牌。
虞子舒哄了他兩句,又說:「也不止我一個人倒霉,子梁玩樂隊的事被奶奶知道了,覺得他不務正業還在外面丟人,要給他正正骨,禁止再去跟樂隊的人『鬼混』。」
他是有點幸災樂禍的,因為老太太看不上虞子梁他媽,所以平時對他一直疏於管教,虞子梁也因此有比他寬鬆得多的成長環境。現在這個自由生長的弟弟也被管了,他壓抑已久的那顆心一下找到了認同感,居然有點爽。
「不讓他玩樂隊了?」向知遠雖然不覺得意外,但多少有點可惜,「他不是挺好的嗎,那天演出的時候全場都在喊他名字呢。」
當然,比起虞子梁,他還是更關心身為樂隊成員,大概要無辜被牽連的原栩。虞子梁無疑是同模樂隊的主心骨,沒了他,剩下的人根本沒法繼續以樂隊名義進行活動。
虞子舒聳了聳肩:「這我就管不了了,奶奶的事,什麼時候輪得到我來插嘴?」
他說的倒也是實話,向知遠點點頭,沒再說什麼,換了個話題。
「一會兒隨便吃點,我就說學校有個科技比賽要回去開會討論,需要你來當顧問,順手把你帶走。」他隨口胡謅了個藉口,也不管高一剛開學能有什麼科技比賽輪得到他們,總之能把人帶走就行,「然後我們再去外面吃,你家這氛圍我是真吃不下飯,山珍海味吃著也跟泔水似的。」
「說得跟你吃過泔水似的。」這麼說著,虞子舒倒是不反對他的想法,反而開始展望他們真正的午餐,「去上次那家烤肉店?好吃是好吃,就不知道還是不是上次那個漂亮妹子上班。」
向知遠白了他一眼,心想這人真是沒救了,又回憶起他們是以什麼理由出來閒逛的,搖搖頭起身去洗手。
他在靠近花圃的洗手間碰見了虞子梁,本來他們是相看兩生厭的,但想到那個不讓他再玩樂隊的說法,向知遠還是邊洗手邊問了一句。
「我哥連這個都告訴你了?」虞子梁看他一眼,並不否認這話的真實性,「奶奶向來說一不二,看來……」
「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