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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4:55:57 作者: 莊九兒
    他剛吃了早餐,卻還是問:「可以啊,想吃什麼?」

    「海底撈?」

    「行。」

    鄭長安昨天出差了,下午回來,家裡聚餐定在了晚上。

    傅景潤道:「開我車吧,我現在過去接你。」

    鄭懷野回了句:「嗯,我現在在錦繡天府,你把車開到南門。」

    「你哥家?」

    「嗯。」

    「好,我馬上到。」

    而不到十五分鐘,傅景潤便一通電話打了進來道:「下來。」

    「好。」

    出了門,見外面雨勢小下去了許多,已經出了太陽,被大雨沖刷過後的街道在陽光下反射出星星點點的光。

    傅景潤的寶藍色保時捷一路飛馳,停在了小區門口,傅景潤打著哈欠從駕駛座上走下來道:「上了年紀真是不行,怎麼睡都睡不醒,你來開吧。」

    鄭懷野便坐上了駕駛座。

    只是上了車,右手搭在了方向盤上,他卻久久也不發動,目光掠過傅景潤向副駕駛外望去。

    傅景潤說了句:「看我幹嘛,愛上我了?」說著,看向了鄭懷野,卻發現他沒在看自己,便又以他的眼睛為原點劃了一條射線,發現他目光是落在了外面一女孩兒身上,於是悄然改口道,「怎麼?愛上那姑娘了?哥哥下去幫你要微信?」

    「滾。」

    「也是,住這個小區的家境肯定也不差,而且這姑娘一看就自信,自己過得挺滋潤的不一定看得上咱,算了快走吧,餓死爸爸了。」

    鄭懷野卻不言一語。

    傅景潤見鄭懷野一直也不開,便道:「魔怔了?有那麼好看嗎?」說著又望過去一眼,覺著有點眼熟,又一想——這不就是裕慈那閨蜜?

    叫什麼……宋可伊?宋可兒?宋亦可?

    對,叫宋亦可。

    那女孩兒他昨天就注意到了,挺漂亮的。

    裕慈是江州戲劇學院都認可的顏值,不過細看起來,那女孩兒比劉裕慈還要再耐看一些。

    且她面相喜人。

    天庭飽滿、下巴圓潤,一雙漆黑的杏眼泛著水靈靈的光。

    長得還挺有福氣,也沒什麼攻擊性。

    不過氣質間又帶著一絲莫名的貴氣。

    她神態是慵懶的,動作是閒適的,一舉手一投足間都頗有韻律之美,而骨子裡又帶著一絲不容侵犯的傲氣,像一隻高貴而懶理世事的藍眼睛的布偶貓。

    她看著挺好相處,但他知道這種女孩兒最難搞了。

    因為她物質與愛什麼都不缺。

    她情緒價值自給自足,自己一個人就可以很開心。

    他之前交往過一個這種女孩兒,他屬於暖男那一掛,每天早安晚安、噓寒問暖,那女孩兒也都回復,每句話還都加個小波浪線,那個歡脫。

    不過跟她在一起,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空虛感、失落感……

    後來悟出,自己本質上不過是那女孩兒生活里的白噪音。

    他是一個很需要存在感的人,便與她和平分手。

    -

    駕駛座車窗開著,鄭懷野手臂搭在了窗框上,冷白皮的手背筋骨分明,指間不知何時還夾了支煙。

    傅景潤看了一眼道:「別在我車上抽菸。」

    鄭懷野沒應,且一直搭在外面的夾了煙的手,叫囂似的伸進了車裡悠然自得地吸了一口。

    「……」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小老弟面前,他氣勢總是要弱上一截。

    鄭懷野吐了一口煙霧,胳膊便又閒閒散散地搭回了窗框,看著在暴雨過後空空如也的街道上,正獨自一人站在便利店前不知在幹什麼的宋二小姐。

    她穿了件白T,穿了一條墨綠色牛仔A字裙,腳上穿了雙……

    嗯,拖鞋。

    她手上拿了個黃色小盒子,也不知是什麼,正在兩手間搗鼓搗鼓地拆開,過了一會兒從裡面拿出一隻創可貼。

    她撕下包裝,微微側身彎下在腳踝上貼了一片創可貼——

    纖纖玉骨的腳踝上鵝黃色的一小截。

    上面還帶小黃鴨圖案。

    看到這兒,鄭懷野忍不住「呵」地笑了一下,笑中是覺得好玩的玩味,又帶著一絲莫名的嘲諷。

    傅景潤在一旁道:「別看了,走了。」

    鄭懷野一點反應也無,傅景潤便破口大罵道:「還走不走?」

    「你打算看到什麼時候?」

    「你是想餓死爸爸嗎?這個大逆不道的不孝子!」

    正是在這時,宋亦可伸手攔了一輛車坐上去。

    鄭懷野這才有一絲要移動的意思,不過先是一道冰錐似的目光射了過來:「還吃飯嗎?」

    傅景潤覺得自己被射穿了。

    這個小老弟,有時臉一板起來看著便可凶可凶。

    他語氣頓時弱下來了一大半道:「吃,吃啊。」

    「那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啥了,我就說餓死寶寶了啊!」

    語氣依舊叫囂,措辭卻微妙地變了一些。

    鄭懷野這才發動了車子。

    這車上除了他就只坐了一個傅景潤,這一路卻比坐了四個鄭雅丹還聒噪,只聽傅景潤又道:「小老弟,你猜昨天你走了之後發生啥了?」

    鄭懷野不回他,傅景潤便自顧自說起了單口相聲。

    「我昨天跟裕慈開房去了。」

    「是這樣的,我約她吃宵夜,但她說她要回家一趟拿個東西,我就在她家樓下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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