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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男人就站在他面前，看著他告狀一樣。

    電話那頭的男人臉色頓時一變，歉意的對生意夥伴道了句話，從房間裡走了出去。

    「阿簡，我已經讓吳叔聯繫小區保安了，小堯和秦秦在你旁邊吧？你別怕啊，爸爸後天就回來了。」

    爸爸很快回來了誒。

    那這個壞女人打不了我的。

    「爸爸，她還想掐我，她說我有病，我沒有病對不對？」

    小孩坐在沙發上，抱著枕頭，圈住自己，手機癱在一邊，他直直盯著手機，有些期待的等待回話，姿態小心又怯懦。

    電話那頭，男人喉間一梗，盡力穩住話音，溫和有力的回答。

    「阿簡不聽她的話，阿簡怎麼會有病呢？阿簡是全天下最健康的小孩，她不敢碰你的，阿簡不怕，王阿姨和吳叔在家，他們會保護阿簡的。」

    唐簡雙手捧著手機，聽著電話那邊的人囑咐，一聲一聲的阿簡，讓他繃緊的神經漸漸放鬆，他乖巧的點頭。

    末了，又想到爸爸看不見，才出了聲，「我知道了爸爸，我不怕。」

    其實很怕的，

    可是爸爸讓我不要害怕，

    那我就不怕了。

    「哥，手機找到了，言部給你打了五個電話，還有好幾條微信消息。」

    凌堯急匆匆跑過來，舉著手機給唐簡，這句話被電話那頭的男人，完完整整的聽到。

    「小堯，」男人喚道。

    凌堯趕忙坐到唐簡身邊答應，「叔叔，我在。」

    「叔叔後天才能回來，這兩天你幫叔叔照顧好阿簡，可以嗎？」

    男人的懇求甚至有些卑微，聽得凌堯窩心。

    凌堯轉頭看了眼滑動自己手機的人，回答的斬金截鐵，「叔叔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哥的。」

    「叔叔，我也會照顧老大的。」駱秦大著聲音拍胸脯承諾。

    「嗯好，」男人應了聲，又問，「小堯，你說的言部是誰？」

    *

    「姐姐，我回家了，謝謝你送我回來哦。」

    唐簡捧著手機，乖乖巧巧的打電話。

    隔著屏幕，線流似乎蓋住了些情緒，落言沒聽出來唐簡的不對勁。

    「跟姐姐客氣什麼。」她笑了一聲，「怎麼這麼久才回姐姐電話呢？」

    也不是在責怪，只是帶著笑的問。

    可落言清晰的感受到電話另一頭的人，頓時急促的呼吸。

    「對不起姐姐，她一直掐我脖子，她還把我推倒地上，沒有人理我，我太害怕了，我不敢用家裡的東西。」

    落言的笑一下子僵在臉上，可是電話那頭的人毫無所知的解釋。

    「我不是故意推她的，我想跑出去，我不想死掉，爸爸說來接我，但是我只遇到姐姐了。」

    「姐姐送我回家了，真是太厲害了，我記得姐姐叫落言哦。」

    「嘻嘻，姐姐，還好有你。」

    小孩的笑聲可可愛愛，聽在落言耳邊恍若驚雷。

    她感覺自己突然得知了些事，有她和小孩的過去。

    這個過程對她似乎沒什麼印象，卻讓小孩記了好久好久。

    「姐姐，我還是覺得，小怪獸什麼也沒做，奧特曼卻要為了保護世界懲罰他，太不公平了。」

    印象里臉側有傷痕，瘦瘦小小穿著短袖短褲的小孩，和她並排坐在老榕樹底下，泛著眼淚看她。

    [可是姐姐，小怪獸沒有做錯什麼事情。]

    興許是她好久沒說話，一點聲響也沒有，小孩停住了話頭，有些緊張的拍拍手機，舉起來左晃右晃。

    「姐姐，你還在嗎？」

    落言默了一瞬，低著聲音回答，「姐姐在。」

    小孩鬆了口氣，又傻乎乎笑開。

    「那姐姐，小怪獸爸爸媽媽做錯的事情，應該由他們自己承擔，對不對？」

    「對，你說的都對。」

    你說的都對，是姐姐說的不對。

    _

    落言初一那年的暑假，是在汾平老家鄉下度過的。

    從來在城市裡長大，沒見過鄉下的雞牛魚羊，落言和陸楚整天撒丫子的在村里跑，司梧也跟他們一起，可是司梧不愛亂跑，他喜歡看書。

    鄉下的空氣特別新鮮，尤其村東口有棵老榕樹，落言特別愛在樹下坐著聽蟬鳴，安安靜靜的吹著涼風。

    接連好幾天，她都拒絕陸楚的田間一日游，去樹下吹風聽蟬鳴。

    那天，落言像往常一樣，去了大榕樹下，卻看到一個小孩子縮在樹後，臉上有傷痕，衣服也不乾淨，緊閉著雙眼緊緊抱住自己。

    她以為小孩睡著了。

    可是當她走近，那小孩如同驚弓之鳥一樣猛的睜開眼看她。

    眼裡藏不住的恐懼與瑟縮。

    「你好。」

    落言想了想抬手對他揮了揮。

    她只是揮手，小孩卻以為她要動手打人，嚇得捂住腦袋求饒。

    「你不要打我，我等會兒就會走的。」

    她尷尬的放下手，不敢靠近。

    「我不會打你的，我叫落言，家住在附近，小孩，你餓不餓？」

    落言遞了一塊糖，攤在她的手心裡。

    可能小孩就是小孩吧，也可能是落言的態度很溫柔，溫柔到他敢慢慢的和她坐在一起說話。

    他們說了好多話，比如小孩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比如奧特曼和小怪獸，比如什麼時候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