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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4:42:45 作者: 明月聽風
李柯聽得這番話,按捺住吃驚不語,這居沐兒知道他要做什麼。
居沐兒接著道:「我的底細不若這些,煩請李大哥轉達,教二爺放心,我沒有威脅。只是家父和鄰家妹妹對我甚是緊張,還請李大哥體諒,莫要驚擾他們。」
居沐兒這般說,弄得李柯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自己一路跟蹤似乎是在欺負一個盲眼的弱女子,他忙點頭,連聲應了。
居沐兒認真謝過,她拿著竹杖站起,便要告辭。李柯送她回到竹林小道,居沐兒仍是緩緩而行,她嬌柔纖弱,此時太陽偏西,暖暖的光影透過竹林灑在她身上,恬靜之中透著些楚楚可憐。
她忽然問李柯:「李大哥,今日我擾了二爺的茶敘,只不知那貴客是何許人也?」
「是刑部尚書的二小姐。」
居沐兒聽了,淺淺一應,眉頭微皺。李柯猛地驚覺不該多話,他忙告辭,但仍遠遠悄然跟著,直到居沐兒回到家。
這一路跟到底,發現果真如居沐兒所言,她家便是在那居家酒鋪。李柯在周圍悄悄轉了一圈,將鄰近左右探了個清楚,接著入了城在幾家琴館裡借買琴之意胡侃瞎聊側面打聽,又到了專事打聽市井消息的乞丐探子處問了話,這才迴轉龍府向龍二稟告。
原來這居沐兒在市井中竟是有些名氣,她自小聰穎過人,飽讀詩書,琴技非凡,一女兒家如此,自然在坊間有所相傳。居沐兒母親在她十歲時因病過世,居勝唯此一女,故而甚是寵愛,任由她做喜愛之事,從不干涉。
居沐兒確有一鄰家妹妹,居所相隔不遠,那小姑娘叫蘇晴,家有一病重母親。蘇晴以採花賣花為生,偶爾也采些草藥換些錢銀。平日裡就是在那東大街上沿街叫賣。她也確實因淋雨大病了一場,險些進了鬼門關。
「這麼說來,那居沐兒說的倒是句句屬實?」
李柯答道:「確是如此。「
「那她是如何瞎的?」龍二問。
李柯忙答:「兩年前,有樁驚天大案。琴聖師伯音為奪一絕妙琴譜,將吏部尚書史澤春滿門殺害。而後師伯音被判斬首,但因其琴聖之名太大,皇上惜才,便允他在死前彈奏一曲……」
龍二點頭:「這事我知道,那師伯音要求有知音人在場才願彈琴,於是皇上恩准天下有名琴師都可到場聽琴觀刑。」
事實上,皇上也曾發了帖子讓龍二去湊熱鬧,可雖然時下蕭國上下琴風大盛,舉國皆是推崇琴瑟之藝,但龍二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琴盲,所以這個熱鬧他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沒有去,難道那個居沐兒去了?
李柯點頭:「居姑娘去了行刑琴會,回來後對琴技痴瘋入魔,據說她沒日沒夜的研習琴術鑽研琴譜,硬是把眼睛弄壞了。這跟她與屬下說的因病盲眼,倒也不差。」
「她主動告訴你她因病盲眼?」
「是。」李柯將他跟蹤居沐兒,而後被她發現,兩人交談等事都說了。
龍二細細聽了,冷冷一笑:「這瞎眼的果然是狡猾啊。」
李柯不解,龍二道:「她氣虛體弱,落足沉沉,分明是不會武藝,又哪裡聽得到你的足音。她不過是試探誆你,你一認,她便確定了我有派人跟她。」
李柯細細一想,難道他真被騙了?
龍二又道:「她自己報了些無關緊要的底細,讓你卸了防心,於是她似隨口一問與我相敘的貴客是誰,你便告訴她了。」
這點李柯是知道,他急忙低頭請罪:「是屬下辦事不力,請二爺責罰。」
「不罰。」龍二靠在寬背太師椅上,薄唇一彎:「你辦得好,就得讓她知道,她得罪了惹不起的女人,她煩惱心慌,這便對了。」
哼,這女人潑他一身茶,還害他平白無故得掏銀子築遮檐,豈能讓她安生!
3心積怨細查底細
龍二猶在生氣,李柯卻還有後言要報。
原來當初琴聖師伯音一案是交由刑部嚴辦,刑部侍郎雲青賢從頭到尾親自查審,當時能參加行刑琴會的琴師也是由他核實身份後方准取帖觀刑。要說那雲青賢也是個好琴之人,彈得一手好琴。行刑琴會之後,他與一些琴師往來切磋,結下情誼,其中包括居沐兒。
龍二聞言眼睛一亮:「你是說,雲青賢那個招人煩討人厭的傢伙與居沐兒勾勾搭搭?」
李柯揉了揉額角,果然說到宿敵,他家主子爺就很有興趣。他急忙接著往下說。
那居沐兒原本有一位未婚夫婿,姓陳。親事是打小定下的。居沐兒與那陳公子青梅竹馬,感情篤厚,可因她對琴痴迷,於是婚事一拖再拖,打算等到了十八便嫁。沒想到十八將至,居沐兒去了師伯音的行刑琴會,回來之後便似瘋魔般的迷琴,之後又患了眼疾,最後不得已退了婚事。而雲青賢那時起便頻頻示好,情傾之意,人人皆知。
龍二哈哈大笑:「雲青賢那傢伙可是有夫人的,他可不就是丁妍珊的姐夫,丁尚書的乘龍快婿嘛,居然還在外頭招惹姑娘,招惹便罷了,還招惹個瞎子。」他越想越覺得有意思:「這事真是有趣了。」
雲青賢何許人也?
他是刑部尚書丁盛的愛將兼女婿,是皇上面前的紅人,同時也是被師伯音殺害的吏部尚書史澤春的愛徒。當年正是史澤春一手提拔,向皇上力薦,雲青賢才有了今日的權位。他與史澤春情同父子,所以在史澤春被殺一案上,雲青賢傾盡全力,一絲不苟,最後終令兇手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