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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4:41:51 作者: 蘇小涼
    何嬤嬤一怔,「娘娘您這是?」

    趙蕊站起來,儘管站過之後腿酸的要撐不住,她卻還是堅持站在那,臉上儘是瞭然,「本宮皇后之位,豈會因此撼動。」 ...

    蔣茹茵醒來一天後,派人去通知了皇上,第二天晚上皇上過來了。

    蔣茹茵還不能下床,靠在床邊看著蘇謙陽進來,許媽媽和青冬自覺的退了出去,蘇謙陽走到床邊,站著看了她一會,之後才坐下來,看著她不甚好的臉色,語氣平常到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好些了沒?」

    「好多了。」蔣茹茵點點頭。

    蘇謙陽看著她的臉,半響,伸出手撥了一下她耳側有些亂的頭髮,「朕問過皇后了,三年不孕的事,確有其事。」

    心中一沉,蔣茹茵低低的嗯了一聲,蘇謙陽看著她心間堵著千百句想要問出口的話,質問的,生氣的,憤怒的,可最終出口的,卻緩和了,「你沒什麼想對朕說的麼。」

    他這句話說完,屋子裡陷入了長長的沉寂,半響,蔣茹茵的聲音傳來,「臣妾並不知道有身孕了。」

    蘇謙陽靜靜的等著她繼續說下去,蔣茹茵的聲音漸漸的有些哽咽,回憶最是催淚,那半夜疼醒,得知自己意外小產的事實,那一份惶恐,她至今沒能忘記,「臣妾以為是月事,卻沒想到是小產了,臣妾不敢告訴皇上,所以謊稱感染了風寒,抱恙臥床休息了一個月。」

    「為什麼會小產。」蘇謙陽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哪裡來的耐性,能夠坐在這裡聽她說下去,他該氣憤的離去,他該降罪於她,可他心裡卻還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要聽她說,他想聽她怎麼說。

    被子底下的手緊握成拳,說一半還是說全部擺在蔣茹茵面前,她抬起頭看著蘇謙陽,淚水迷濛了雙眼,「當時皇后幫了臣妾,為了履行這約定,臣妾就吃了避子藥。」

    說完,屋子裡再度陷入了沉寂,他成親五年僅有一個孩子,他的妃子和太子妃卻有這樣的約定,這讓蘇謙陽在第一次聽到許容華說的時候就大受震撼,他心底里是不願意去相信這件事是真的,但從皇后那裡,再到賢妃這裡,還有什麼藉口去說服他自己。

    蘇謙陽看著她無聲落淚的臉龐,百感交集。

    「告訴朕,你為什麼要幫助祁家二小姐。」願意到可以犧牲自己三年光陰,做這麼大的賭注。

    「祁家大小姐,曾經救過臣妾。」

    「所以你就可以拿自己的身子,拿皇家的子嗣去做這個賭注,也不願意和朕來開這個口,茵茵,你究竟是怎麼想的。」蘇謙陽的聲音中帶了些慍怒,「你當時究竟在想些什麼!」

    她在想什麼,她在想不能讓太子失望,讓太子對她疏遠。

    她在想不能讓大哥再這麼受祁素茹控制。

    她在想祖父和父親知道了會有多生氣,蔣家不能因為大哥蒙受污點,那重則是和六世子妃有染的罪名。

    她在想祖父教導過她的話,要取得太子的喜歡,要以家族為己任,要知道蔣家只站在當權者背後。

    唯獨的,她好像把自己落下了。

    蔣茹茵囁聲動了動嘴,看著蘇謙陽,只出口了臣妾二字,繼而沒了聲響。

    「就因為祁家大小姐救過你,你就願意這麼犧牲自己,你就沒有別的話想對朕說了。」蘇謙陽直視著她,看著她的雙眼,要從她眼中看到他想聽到的答案,要聽到她解釋。

    能說麼,大哥和祁素茹的事情能說麼。

    若是能說,當初她為什麼要耗費這麼大的力氣去隱瞞,還和皇后定下那樣的約定,失去了她的第一個孩子。

    面前的人是皇上,是大今朝最尊貴的人,他能容許自己撒嬌無賴,但是能夠容許蔣家的嫡長子曾經和六王府的世子妃有過那樣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去麼,六世子妃是怎麼死的,這樣的污點,六王府如今提都不想提,皇上知道了,會怎麼想。

    蔣茹茵腦海中不斷的閃過那些,直到蘇謙陽真的等的沒耐心了。

    最終出口的,卻是這樣一句話,「臣妾有罪,請皇上責罰。」

    「好,好,好。」蘇謙陽怒極反笑,「你想朕怎麼責罰你,罔顧皇家,矇騙皇家,食避子藥,小產失子嗣,你說說,朕要怎麼責罰你。」

    蔣茹茵眉頭一緊,腹中傳來一陣急劇的痛,身子難抑的往後靠去。

    蘇謙陽拉了她一把,蔣茹茵難受的靠入了他的懷裡,咬緊著牙關不做聲。

    「傳太醫!」蘇謙陽看著懷裡的人臉色蒼白還隱忍著,心中那怒意更是壓不下去。

    很快就有人進來,來的不是太醫而是陳奉,透過屏風還是隱約看到皇上抱著賢妃,陳奉躬身稟報,「皇上,延壽宮那傳了消息過來,太皇太后不好了,請皇上即刻過去。」

    蘇謙陽讓蔣茹茵躺在了床上,直接走到了門口,看陳奉似乎還有話要說的樣子,「還有什麼事!」

    「說是太皇太后親自吩咐的,要皇上把二公主和三皇子都帶去。」

    蘇謙陽回看了屏風一眼,邁腳走出了屋子,「去把二公主和三皇子帶來。」

    聲音遠去,一切又都陷入了沉寂,許媽媽走進屋子,蔣茹茵側躺在床上,額頭上儘是冷汗。

    「太醫很快就到了。」許媽媽接過青冬手中的熱布替她擦了擦臉,「小姐你何必這麼固執。」

    「現在好多了。」蔣茹茵搖搖頭,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剛才就是情緒壓抑著影響到了孩子,「奶娘,我不是固執,我只是不敢冒這個險。」她小心翼翼了十五年,心裡壓著多少事,都是說不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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