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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姐，你家這魚論塊賣嗎？」那人問。

    「賣的賣的。」李紅梅立馬道。

    「那給我來一塊。」那人道。

    關妙儀剛剛避開的目光又落回少年身上，心跳更重了，一下一下的。

    海市人？真的是他？

    少年沒有再看關妙儀，而是看了一眼旁邊的關望，隨後移開目光。這可是未來的大舅子，不能給對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關國偉殺好了魚，裝好袋之後遞給沈歡馨，又從桶里拎出一條魚，放到砧板上。

    那袋魚足有十斤，沈歡馨拎在手裡覺得沉，就遞給兒子：「阿遇，走了，我們再買點菜就回去。」

    少年接過袋子，卻不挪步：「你自己去買，我在這裡等你。」

    「你在這裡做什麼？」沈歡馨奇怪，忽然間像是想到什麼，看看自己兒子，又看了看攤位後面那個瘦高的女孩。

    該不會……沈歡馨搖搖頭笑了笑，：「行，我一會兒過來找你。」

    另一條魚也殺好，關國偉從中切開，放到檯面上來，讓買主看了一眼，確認魚是頂新鮮的，然後給那人切下一小塊稱斤。

    剛剛少年說的話旁邊好多人也聽見了，對這野生大鯽魚也感到好奇，圍在旁邊不走。這會兒見關國偉放到檯面上的殺好的魚塊特別新鮮，隱隱的有一股香味，一點兒土腥味都沒有，也來了興趣。

    「這魚看起來很好啊，一點兒腥味都沒有。」擠到攤位前的一個大娘贊道。

    「是呀，這魚不腥，就算是煮湯、清蒸也一點兒都不腥，魚肉鮮美無比，您可以買一塊回去嘗嘗。」關妙儀趕忙應付起顧客。

    少年也在旁邊加料：「這就是這種野生大鯽魚的又一個吸引人的地方。我舅舅家的小弟弟打小挑食，一點兒腥味都不沾，但就是愛吃這魚，因為它不腥，而且還很鮮很香。這魚在這裡賣十塊一斤還算便宜的，我們海市那邊賣二十來塊一斤。我媽看到這裡的野生鯽魚只賣十塊一斤，一下買了一整條。」

    唇紅齒白的漂亮少年，穿著打扮和氣質都是鎮上少有，這樣的少年說自己是從海市來的，沒有人會懷疑。

    「沒有腥味的話，我想買點給我孫子吃，我孫子也是怕腥，不吃魚。我一直變著花樣給他做魚吃，讓他能多吃點兒魚能聰明一點兒，結果他就是怎麼都吃不下。」大娘說著，就向李紅梅伸出兩根手指，「大妹子，來兩塊，要小點的。」

    「好，好。」李紅梅笑眯眯的用塑膠袋裝了兩塊，遞給關國偉稱斤。

    人都有從眾心理，看到一個攤位上人多，也就都湊過來，聽漂亮的少年言之鑿鑿的說著這魚如何好，而且檯面上的魚也確實是肉眼可見的鮮，看著也肥，不由也是心動。這個來一斤，那個來一斤，很快就賣了兩條魚。

    還有一條魚是被一個留著絡腮鬍子的五十來歲的男人買走的，那男人一臉愁容，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要了一條魚。

    最後只剩下一條魚。

    沈歡馨買完菜回來找兒子，才剛走近，兒子就指著桌面上的最後一條魚道：「媽，我們把這條魚也買了。」

    沈歡馨大汗：「再買一條？兩條魚，我們一家吃上一周都吃不完！」

    「買回去醃起來，我想嘗嘗醃魚。」少年一臉淡定。

    沈歡馨不可置信地看著兒子，以前不吃鮮魚，對醃魚更是敬而遠之的兒子，現在竟然說想嘗嘗醃魚？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兒子忽然不挑食了，沈歡馨哪裡還有攔著的道理：「行，買。老闆，最後這條魚我要了。」

    見對方一下子買了兩條魚，李紅梅決定給人算便宜點。不過因為這魚是閨女抓的，而且閨女是個有主意的，李紅梅沒有擅自做主，而是附耳和關妙儀商量：「這條魚要不要給她便宜點兒？」

    關妙儀愣了一下然後道：「可以啊，給他們五塊一斤？」

    別說是五塊一斤，如果確定下來對方就是沈遇霖，免費送給他都成。

    不過，也是想想而已，就算確定對方是沈遇霖，在眾目睽睽之下，關妙儀說要送給他一條魚，雙方父母以及他本人可能都會嚇到吧。

    李紅梅哪裡會有什麼意見，五塊錢一斤的鯽魚，對她來說也是貴的。

    等關國偉稱好重量，李紅梅道：「一共九斤，四十五塊錢。」

    沈歡馨：「九斤不應該是九十塊嗎？」

    李紅梅露出靦腆的笑：「你們一下買了兩條，這條算你們便宜，五塊一斤。」

    「那不行，你家這麼好的魚，該多少錢就多少錢。」沈歡馨從錢包里拿出九十塊錢，遞了過去。

    李紅梅第一次見到這麼豪氣的人，給她打折還不要，一定要按原價給。她下意識地擺手：「給四十五就好，這次算你便宜，下次就不打折了。」

    誰知道有沒有下次，這次先應付過去再說。

    兩個人推來推去的，要不是見檯面上髒，沈歡馨可能就直接將錢扔檯面上了。她不差這個錢，但這家人看起來生活條件不大好，她不想占這個便宜。

    少年出聲破局：「這樣吧，姨，這魚我們還是以十塊一斤的價格買下，不過能不能麻煩姨你們跟我們去家裡一趟，幫我們醃魚啊，我媽不會醃魚。」

    沈歡馨停下塞錢的動作，贊同兒子的提議：「對，幫我們醃魚，我不會醃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