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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4:37:18 作者: 坡西米
    其他三人一齊回頭看他,郁謀眯眼笑:「開玩笑的。」

    「這樣吧。」 郁謀回歸嚴肅:「要不就用一開始的老方法,爬樹。爬到差不多那個位置,把那個樹杈子撅下來。我看它也差不多了,就差最後一個寸勁兒。」

    賀然拍了拍樹幹,轉頭對郁謀說:「我能爬,但得兄弟幾個托我到內個位置。你看它這個底下樹幹吧,不知道是不是哪個老頭兒拿來蹭腰,太滑了,沒有摩擦力,不好借力。」

    幾個人甚至都沒商量,直接按照體型分好了次序。傅遼拉過施斐:「小胖,你當墩子。我第二。然後郁謀在我上面。」

    賀然圍著樹轉了一圈,指指樹幹後方,就是面沖河堤那一面:「從這邊兒爬吧,這邊有點弧度。不是直上直下的。」

    施斐背靠樹幹蹲著,眼睛因為使力眯成一條線,臉通紅。

    傅遼一半的力氣在施斐身上,一半力氣使勁扒著樹。

    郁謀將校服裡面的衛衣都脫了,北方 7、8 度的晚上只剩一件短袖。這麼一折騰完全不冷。

    賀然攀著三人成功到了樹幹的中段,得虧冬天樹葉都沒了,視線一片清晰。

    施斐在底下一個勁兒問:「好了嗎好了嗎?」

    賀然喘著粗氣:「別催,快了。」

    這棵樹位於柳蔭公園的外圍,而圍牆外又是一條小路,平時沒什麼車輛人群往來。在下面等待的三人百無聊賴的望著圍牆外橘紅色的路燈,還有路燈下飛舞的蛾子。

    施斐抱怨:「還沒好嗎?我餓了。」

    就在這時,樹的前方傳來腳步聲。腳步聲急促又碎,是兩個人的腳步。

    郁謀偏頭往樹那邊看,噓了一聲:「有人來。」

    賀然也停住。四個人扒著樹,支耳朵聽。

    女的有些猶豫:「太冷了,要麼咱回去吧……這樹林子黑漆麻烏的,有點嚇人。」

    男的難掩激動:「寶貝兒,來都來了。讓我抱抱你,抱抱就不冷了……」

    女的小聲:「就抱抱啊,抱抱就回去,你說的。」

    男的開始耍賴皮哼唧,過不多時,樹林裡傳來「吧唧吧唧」的接吻聲。

    女的細聲細氣:「你流氓……手幹嘛呢……不可以解……」

    男的哄她:「摸摸,就摸一下……」

    四個少年大氣不敢出,聽這刺激的聲音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奇妙的心思在集體心裡悄然發酵。十六七的年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感覺像是該懂的都懂了,生物課該學的都學了,但似乎對這類事還是沒怎麼見過世面。知道不等於了解,了解不等於習以為常。四個人在夜色中都弄一大紅臉,幸虧誰都看不見誰,所以一齊沉默,都裝無所謂:就這麼點兒事唄,誰害羞誰是孫子。

    直到女的說:「不行!不可以!這裡地太髒了,我要回去!」 帶了哭腔。

    男的兀自在親,摸摸索索的輕而易舉把女的褲子紐扣解開,寂靜中傳來「吧嗒」一聲。根本停不下來:「寶貝兒,寶貝兒……」

    施斐身子一震。弄得傅遼一哆嗦。上面的郁謀晃了下,趕緊摟住樹。賀然為了不發出動靜像只蛤蟆一樣在樹上不上不下,又因為沒吃晚飯,小腿開始因為低血糖打顫。

    最後四人實在忍不住了,一齊發出暗嘆:「真流氓啊這是……」

    施斐從牙縫裡擠出聲音,他肚子空空,因為餓分泌的胃酸開始胃脹氣:「哥,哥,我、我憋不住了……」

    傅遼噓了一聲。

    郁謀仔細辨認,又聽了幾秒,確定這不是兩廂情願的事情。於是他小聲招呼幾個:「嘿,不大對勁。」

    賀然衝下看,已經摩拳擦掌:「咱管不管?」

    郁謀抬頭看賀然,兩個男孩子目光交接,都點了下頭。

    賀然:「下去揍他?」

    郁謀目光猶疑,搖頭:「倒也不是這個意思。」

    傅遼用氣聲喊:「那怎麼辦?趕緊給個準話!我也撐不住了!」

    郁謀說:「咱們弄出動靜嚇跑男的就行。」

    上面仨人根本無暇理會下面的施斐。

    施斐則面露痛苦:「我、我……」

    賀然已經開始行動了,少年手長腳長,雖然餓,但此時氣血已經上頭,迴光返照似的蹭蹭蹭地往上躥。

    一片樹林裡,唯有這棵樹在黑夜裡簌簌響動。

    男的停住動作,警覺問:「誰在那裡?」

    楊樹回歸寂靜。男的看了看,沒看到異常,重又趴下來準備繼續。

    隨後那邊傳來一聲清朗罵聲:「是你大爺。」

    樹枝咔嚓一聲斷裂,男的正壓著女的,望見楊樹上掛著晃里晃蕩的東西砸下來,像是好幾顆人頭,頭髮還系在一起。

    與此同時,一聲巨響的「卟!」聲沖天,楊樹後面一個人梯一樣的黑逡逡好幾米高的物事晃啊晃,最後「烏拉哇啦」地轟然倒進河道。就好像是條巨蟒從樹冠上拍了下來。

    「我艹他媽……」 男的拉著褲子匆匆起身,聲音都變了,屁滾尿流往出跑。

    女的抽泣聲也停了,往樹那邊看,「啊啊啊——」尖叫,抓起衣領也跑走了。

    河道里,施斐被壓在了最底下,齜牙咧嘴,聲音都喊不出來。

    傅遼的額頭磕在了河堤壁上,立馬腫了起來。

    人梯倒時,郁謀跟著滾下去,手臂上全是樹木留下的劃痕。應該是流血了,但他沒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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