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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4:34:53 作者: 荔枝很甜
梁鍥看她一臉沒睡醒的樣子,好笑道:「一個人住可習慣?」
芮毓點點頭,忍不住掩嘴打了個呵欠。梁鍥忍下心中那點點春意,將一紙地契擱在桌上:「這是芮府的地契,戶部歸還芮家,可要收好,這東西很重要的。」
芮毓只抓住了後半句,揪著這薄薄的紙看了半天,地契?
是好東西嗎?
芮毓神色自若的將地契折了兩層,然後揣進布袋裡。
梁鍥看她這樣慎重,也不再廢話叮囑了。又瞧了她兩眼,這才不舍離去。
人前腳一走,秋水後腳就踏進來,滿臉期冀:「姑娘進宮嗎?」
芮毓拍了拍自己的布袋,點頭應下。
前幾日凝香收拾芮毓的物品時發現那塊宮牌,上頭還刻著緒字,嚇得她差點跪下。
後來仔細問了芮毓,才知道由來。這麼一想凝香反而笑了,皇上連宮牌都贈了,看來真的對姑娘很好。
若不是那塊宮牌,還不知怎麼入宮呢。
這次進宮,秋水特地把凝香留下了。她可沒少看見凝香在太子跟頭找存在感,宮裡這樣的奴婢多了去,她一眼裡能看清這些妄想爬上枝頭當鳳凰的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德行。
她神氣十足的:「姑娘進宮面聖,宮裡自然有伺候的人,帶一個丫鬟就夠了,我自小在宮裡長大,你說我去好還是你去好?」
凝香張了張口,若是要說皇宮,她確實敬畏,不如秋水那樣自如。罷了,免得給姑娘丟人。
*
進了宮,秋水才像回到了家,從膽戰心驚踏進宮門起嘴角就一直揚著,偶爾碰上從前一起當差的宮女,還能點個頭。
黃衣宮女悄悄問她:「你是出宮了?換了個人伺候?」
秋水忙糾正她:「當然不是,我是替皇上辦事的,很快就要回宮了。」
黃衣宮女笑笑,一臉崇拜又羨慕的樣子。秋水原來伺候太子,現在太子成了皇上,她當然是去御乾宮當大宮女了,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差事。
哎,早知道這樣,她們當初也去伺候東宮了。
只是那時候東宮式微,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廢太子,哪裡會想到短短一段時間太子就上位了。
芮毓頭一次進宮,這裡處處透露著莊嚴肅穆的氣息,看著宮女排成一列,雙手舉著托盤從她身邊走過,芮毓不由也直了腰板。
直到秋水領她來了一處宮殿,門外有兩對帶刀侍衛,還有個倚在紅梁旁抬頭望天的趙公公。
因為皇上剛登基,之前又因種種原因,當太子時尚未娶妃納妾,這會兒當皇帝了,宮裡也自然還沒來得及安排女人。
所以芮毓今天這麼一路走過來,不知受了多少矚目。
一身木蘭青繡緞裳,瑤台髻上一支打磨的光鮮亮麗的花穗釵,腰間一枚乳白珍珠瓔珞,整個人又通透又雅致。
最最難得還不是她那一身價值連城的配飾,而是那張臉,她扭頭稍稍打量一眼帶刀侍衛,侍衛生生讓芮毓看紅臉,一直到芮毓進了御書房前都再沒抬起頭。
她今天這一身裝扮,全是昨日宮裡送來的東西,是再好不過的東西了。
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哪怕她那張臉再能打,這麼一打扮起來,還是又美上幾分。
沈緒握著筆一頓,唇角微微勾起,果然這種好東西要送給她才對。
芮毓才剛剛進宮的時候就有人通報過,因為她拿的是沈緒的宮牌,侍衛覺得不對勁才來通報,不料皇上卻心情大好,直接讓人放行。
幾日不見,她看起來要比初時沉穩許多。
沒有撲上來抱他,只在離他兩步的地方揚嘴笑著。
沈緒心下微微不適,梁夫人交她規矩,怎麼教成這樣了。
他給芮毓賜了座,這才問:「芮府住的慣嗎?」
芮毓眉頭一皺,果斷搖頭,那隻釵子下的兩顆鈴鐺隨著她的動作響了兩聲。
她朝秋水伸手,秋水猛地把黏在沈緒身上的目光收回來,恭恭敬敬呈上一紙地契。
芮毓獻寶似的推給沈緒,兩隻眼睛忽閃忽閃的瞧他,像是在求誇獎的模樣。
這是芮府宅子的地契,沈緒兩指壓住地契,琢磨了一會兒:「做什麼?」
芮毓伸手把地契往他那兒又推了推。
沈緒眼中閃過一絲瞭然:「送我的?」
芮毓還挺不好意思,抿著嘴笑輕輕點頭。
沈緒盯著那張被疊的皺巴巴的地契,忽的笑出聲來:「這個好東西是要送給我?很值錢的,不會捨不得?」
芮毓頓了一下,目光飄到地契上,很值錢嗎?
思慮一會兒,她眉間染上些糾結,最後還是大氣的點點頭。
送人的東西,哪有拿回來的道理呀。
大不了,大不了叫梁鍥再拿一份嘛。
外頭趙權對著竇齊鳴一臉暴躁的神色,打著哈哈說:「這才剛下朝,左相什麼話不到朝堂說,怎麼還專門來御書房一趟?」
竇齊鳴氣到吐血,剛剛早朝時,沈緒忽然封了沈昊一個王位,甚至將嶺南作為封地一併送他了!
這本來也沒什麼,嶺南是個好地方,富庶安逸,但關鍵是沈昊那小子居然不跟他商量,張嘴就上交了禁軍調令,把指揮使的職位讓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