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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4:34:53 作者: 荔枝很甜
一反剛才,芮毓像霜打的茄子提不起精神,遊魂似的從竇揚邵身邊擦過,坐在長廊下,抱著腿抬頭望天,一動不動,像幅畫似的。
竇揚邵狗腿的跟了上去,毫不客氣就在芮毓旁邊坐下,跟著她一塊兒仰頭:「天氣挺好。」
芮毓兩眼空洞的扭頭看他一眼,像在看空氣似的,隨後把目光落在他腰間的荷包上。
竇揚邵垂眸一瞧,這荷包是紅袖院的小娘繡的,他也就隨便戴戴,如今要能搏美人一笑自然大方的解下,獻寶似的:「姑娘要是喜歡,就收下,改明兒我讓人再送些好看的來。」
凝香屏住呼吸站在一旁,心下啐道,姑娘吃的用的都是上好的,要他們竇家人獻殷勤?
芮毓抬手正要過去拿,指尖在觸到荷包下綁的流蘇時,微微一頓,想到凝香方才說,他不是好人。
芮毓蹙眉,正欲收回手,那雙白皙的小手就被人捉住,捉著指尖。
她試圖抽手出來,卻被竇揚邵狠狠捉住了手指。竇揚邵是舞刀弄劍之人,手心粗糙,芮毓稍感不適,面無表情得看著他。
竇揚邵就捉了那麼一會兒功夫,這才把荷包塞到芮毓手中,搓了搓手心似乎還在回味那般軟若無骨的觸感。
「芮小姐別客氣,這些玩意兒我那還有許多,要不然改日請芮小姐到府中喝杯茶?」
凝香瞪著眼看見方才竇揚邵的舉動,心中不知把他罵了幾百遍,這會兒還要騙姑娘去他竇家府中,怎麼可以!
「姑娘,該用晚膳了。」凝香打斷他的話。
芮毓眼神從竇揚邵身上收回來,抓著那個說不上喜歡的荷包去了正院,桌上已經擺好飯菜。
沈緒坐在那兒,正給自己倒了杯清酒。
芮毓腳下一頓,不帶猶豫的扭頭就走,因為走的急還把荷包給丟下了。
赫北不知方才發生了什麼事,這會兒還多嘴說了句:「殿下,姑娘好像不大高興。」
沈緒重重將酒盞放下,杯中清酒灑出來半杯,嚇了赫北一跳。
他瞧見芮毓丟下的荷包,沉著臉:「誰的?」
反正肯定不是她的,一看上邊孤狼的圖案就是男子用的。
凝香本來是要追上芮毓的,可不知怎的腳下一打轉又繞了回去,正好聽到沈緒在問荷包的事。
凝香應道:「回殿下,這是竇指揮使的,他非要塞給姑娘,還抓著姑娘的手不放,我瞧姑娘應該是因為這個不大高興。」
沈緒一下沒了胃口,目光陰鬱的落在那枚荷包上,再想到竇揚邵那張嘴臉,冷不住發笑,就憑他一個指揮使也敢打芮毓的主意。
哪怕是要為她找個好夫家,也斷斷不可能是竇家!
赫北看沈緒的神色,揮手讓凝香退下,這才問:「殿下,要不要屬下去教訓教訓那登徒子,居然敢調戲我們姑娘。」
赫北原本也就隨便說說,畢竟竇揚邵還是禁軍指揮使,左右殿下也不能現在把左相府得罪個徹底。
誰知沈緒微微頷首:「一條腿。」
赫北微懵:「殿下的意思是?」
沈緒冷笑一聲:「少了一條腿,我看他這個指揮使還做不做的成。」
赫北慢吞吞的挪步下去,都走到門口了又折回來:「殿下所言可真?」
在沈緒陰森森看過來時,赫北屁話也不敢說,拔腿就跑遠了,備上弓箭就出府去,這事兒誰也沒告訴。
只是一天,竇家那位長公子在回府途中欲上匪徒,被人生生廢了一條腿的消息就傳的滿街都是。
所以為什麼說竇揚邵風評不好,出了這種事,外面都說罵他活該,指不定是玷污了誰家閨女被報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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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芮毓側身臥在床榻,帷帳竇被放下來了,看不清裡頭的人究竟是什麼神情。
只是在凝香講完烽火戲諸侯的故事後,帷帳裡頭忽然有了動作,芮毓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床頂。
凝香福身退下,一轉身,正撞上進來的沈緒。
凝香剛松下的神經又緊張起來,回頭看了眼說:「殿下,姑娘要睡下了。」
床上的人聽到了這邊的對話,唰的一下閉緊眼睛,一動不動。芮毓滿腦子都是烽火戲諸侯,再聯想到沈緒,心中鬱郁,都是騙人的。
過了會兒好像沒什麼動靜,芮毓眼皮抖了抖,緩緩睜開,卻見帷帳旁坐著一道身影。
似是也聽到了裡頭的動靜,沈緒端坐在那,手握一卷話本:「裝睡。」
被拆穿的芮毓一下紅了臉,抬手掀開帷帳,幽怨的看了他一眼。
又聽沈緒輕笑:「裝睡算不算騙人?」
芮毓皺著眉頭,像是被他這個問題難住了。
沈緒趁機繼續說:「再說了,我何時告訴你我病了?我記得那日我說過身子無礙,你不信我。」
芮毓臉更紅,眉頭皺的更緊。
好像,好像是這樣。
沈緒點了點頭:「所以,是我的錯嗎?」
芮毓揪著手指頭,為難的緊。
她像只泄了氣的皮球,軟下臉來搖了搖頭,但心裡還是不得勁兒,鼓著腮幫子放下帷帳,將被褥蓋到頭上,捂的嚴嚴實實。
這時沈緒緩緩道:「不用太自責,我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