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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4:34:53 作者: 荔枝很甜
凝香和秋水在灶邊幫忙,凝香忙接過芮毓扇火的蒲扇:「這個奴婢來,奴婢來。」
秋水瞅了一眼爐子上的陶壺:「姑娘有心了,還為公子煎藥,只是奴婢覺得還是叫郎中來比較好,萬一喝錯了藥……」
「無礙,殿下連蚯蚓都吃得,有什麼吃不得的。」
赫北不知什麼時候來的,此時正抱手倚在門邊。
秋水朝他扯了扯嘴角:「赫將軍說什麼胡話……何況,哪裡有什麼殿下。」
她朝赫北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凝香還在這頭。
赫北輕聲一笑,反而對凝香說:「凝香姑娘應該早就知道了。」
凝香朝他微微頷首,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分寸拿捏的正正好。
芮毓打斷赫北與秋水暗地裡的爭執,指著這壺冒著熱氣的藥,示意赫北端過去。
赫北倒是不介意被人差遣,左右是芮姑娘,也不是別人。他擼起袖子,手上因為長年累月握兵器磨出的繭正好拿的住這麼燙的藥。
二人一前一後至沈緒屋前,守在屋外的楊威及幾個季家軍便聽到赫北說:
「殿下這幾日累著了,腰酸背痛,下不了床,姑娘除了用藥,是不是還會其他法子?」
比如說按摩什麼的,赫北暗搓搓的想著,自以為替殿下討得了什麼美事兒。
芮毓聞言小臉肅了起來,認真站在門前沉思一會兒,擰著眉頭點點頭,是還有個法子。
赫北便笑了,說了句辛苦姑娘,就把芮毓放進屋裡。
楊威幾人圍上來問他,他只揚著嘴角笑:「情不知所起。」
幾人抖了一地雞皮疙瘩跳開,懶得理這廝詩興大發。
聞著藥味兒,沈緒就知道誰來了。
他正想同芮毓說明此事,就見芮毓把托盤放下,彎下腰,細心的將還熱著的藥湯吹涼了一些,湯匙同瓷碗碰撞的聲音,讓沈緒一時間出了神。
然而,一會兒功夫過去,也沒見芮毓要把藥給他喝的意思。
反而是從隨身帶著的布囊中掏出了一塊卷著的舊布,她在沈緒床邊將那捲布展開。
裡頭躺著數十根銀針。
沈緒一下回過神,蹙著眉頭退了退身子:「方才沒來得及與你說,我身子無礙,不用喝藥。」
更不用扎針。
芮毓眨了眨眼,心下瞭然,微微嘆了口氣,以前她害怕的時候,也是這麼騙師父的,原來他也怕呀。
芮毓挑出一根銀針,又抬手在沈緒背上拍了兩下,那雙大眼一閃一閃的,像是在說,不疼的呀。
沈緒看出了芮毓不信,嗓音同臉色一道沉了下來:「是誰和你說我病了?」
第19章
19
芮毓下意識回望門外,眨了眨眼又轉過頭,手邊的銀針已經被放回布囊中,扔到老遠的地方。
她嘆氣,頗有點老道的感覺,這模樣還是從她師父那裡學來的。
芮毓只好先把涼了些的藥端上給他,沈緒也不知道這到底治什麼病的,但總歸喝不死人,在芮毓熱切的目光下一飲而盡。
碗底與木桌碰撞咚的一聲,正好赫北推開門:「殿下,徐國公家的姑娘來了,說是替徐國公來看殿下。」
赫北說著,還拿眼睨了芮毓。
徐國公是太沃帝在時最擁護太沃帝的大臣,同時他也深受太沃帝信任,但卻同左相竇齊鳴不同。
這個徐國公是個忠君愛國的,卻是愚忠,太沃帝說什麼他做什麼。
沈緒蹙了蹙眉,他沒等來徐國公,這個徐大小姐倒是先來了。
赫北早前就聽聞,徐家姑娘飽讀詩書,為人沉靜,有平城才女的美稱。並且前兩年徐國公有意將女兒許給太子殿下,要不是皇后攔著,恐怕事情就成了。
皇后攔著,也是怕沈緒得了徐家支持,對沈廉不利。
徐明珠心下惶惶不安,走到門前才朝領著自己進來的赫北緩緩頷首:「麻煩公子了。」
聲音清和溫柔,大方得體,果真是才女。
只是徐明珠在門外躊躇兩步,做好心理準備推門而入時,推門的手一頓,就看見有個女子,屈膝跪坐在太子床邊,從布囊中搜搜摸摸,摸出一顆糖往太子嘴裡塞。
徐明珠難得表情僵硬驚訝,都顧不得要請安什麼的。
沈緒抬眼看到了來人,也沒阻止芮毓,反而由著她往嘴裡塞東西,舌尖觸及到一絲甜味兒後,他輕輕蹙眉:「糖?」
芮毓抿著唇點頭,藥很苦的。
沈緒不喜甜,胡亂抿了一會兒便吞下去。目光落在芮毓的寶貝布囊里,好奇她還能從裡頭掏出什麼來。
「還有麼?」他抬下巴指了指布囊。
芮毓為難的伸手進去掏了掏,好像沒了,這是凝香給她的,最後一顆。
忽然,在芮毓將手抽出來時,一顆圓滾滾的核桃飛了出來,正正好打在徐明珠的腦門上。
只聽門口的人狠狠倒吸了一口氣,腦門印了個紅印子,她似乎也沒想會這樣,疼的眼眶都紅了。
「殿下……」
一襲紫衣飄然,淚眼婆娑委屈兮兮的,聽這聲殿下門外的幾人都渾身一怔。
赫北那廝心下不平衡了,芮姑娘虧就虧在不會說話!
芮毓瞅瞅徐明珠,又瞅瞅沈緒,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手足無措,緊緊揪著布囊坐在床邊,盯著門邊那顆核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