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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4:34:53 作者: 荔枝很甜
太沃瞪著兩個眼珠子,似乎不敢相信這是他親自立下的太子,平日裡看著溫和謙遜,是一個二十歲男子該有的模樣。現在,仿佛變了一個人。
見太沃不說話,沈緒也不著急,細細道:「父皇平生最愛華妃,華妃是如何沒的,父皇可知?」
一炷香的功夫,太沃呼吸急促,已經是無力回天的時候了。沈緒站起來彈去了衣角的灰,從一處暗格中拿出一個匣子。
桌案放著一隻箭,沈緒放在手中掂量了兩下。
「父皇明明知道母后是如何死的,卻偏要將兇手留在枕邊。」
沈緒俯身繼續道:「這是父皇這輩子,做的最愚蠢的事之一。」
接著,一箭穿心,太沃瞪直了眼珠,不可置信得看著沈緒,最後在沈緒的凝視下咽了氣。
屋外大雨傾盆,屋內血的氣味蔓延開來,昏昏暗暗的一室,沈緒對著太沃的遺體緩緩勾了唇角。
明立他為太子,暗地裡卻欲廢再立,這是之二。
愚蠢之至!
楊威推門,看到這情形不由一愣,他沒想到沈緒會殺了太沃,一個將死之人,楊威不免多看了立在床邊的人兩眼。
「殿下,康廉王帶人殺了進來,再不走來不及了。」
沈緒抬眸望了眼太沃,轉身便走。
到了殿外,沈緒卻意外停了下來,吩咐道:「你帶人撤出宮外,半柱香後再回到御乾宮。」
楊威大驚,絕對不同意:「太子殿下?屬下奉侯爺之命護殿下安危,屬下不能走!」
沈緒抿著唇,沉聲道:「那便用你手中的劍了結自己,省得壞了計劃。」
楊威一頓,握著劍柄的手下意識緊了緊,為難道:「屬下先告退……」
沈廉帶著禁軍衝過來時,台階上只站著個單薄的身影,反而嚇的他不敢再往前。
沈廉劍指沈緒:「本王聽說太子弒父,父皇已駕崩,可是真的!」
沈緒向前走了兩步,悠悠道:「聽說?皇兄的消息真靈通,不知聽誰人所說?」
沈廉這次胸有成竹,一切都按照他的計劃在走,況且沈緒身邊居然無人護衛,這更助長了他的氣焰。
是以,沈廉抬高了下巴:「是與不是,本王進去一瞧便知究竟,只是太子殿下,要先委屈一陣了。」
他抬手一揮,禁軍上前就想壓下沈緒。這些禁軍是左相的人,自然是聽沈廉的。
殊不知,隻身一人的沈緒居然還會反抗,抬手一劍便劈過來,直打的上前的禁軍連連後退。後邊的禁軍一瞧,蜂擁而至。
很快沈緒便招架不住,加之胸口的瘙癢難耐,劍向下立撐在地上,他也隨之半跪了下去。
應該是得了沈廉的命令,這些禁軍絲毫沒有手下留情,反而是想就地處置了這個弒父的太子,直朝沈緒腹部砍了一刀,正要舉手再砍一刀時,一隻箭橫空而過,打在了刀刃上。
半柱香到了。
楊威殺紅了眼,直到沈緒輕咳一聲:「走。」
他這才停了手,扶沈緒上了馬車,一路暢通無阻的出了宮。而這一路上,屍橫遍野,整座皇宮像座墳一樣。沈緒壓著出血的傷口,伸手掀開帘子看了一眼。
這些人,正好給父皇陪葬了。挺好。
馬車駛到落雲村,楊威在外干著急:「殿下,屬下去找個大夫。」
沈緒握拳在嘴側,咳了兩聲:「不必。」
這個時候找大夫,若是被沈廉的人打聽到了蹤跡,豈不是前功盡棄?
楊威與赫北互看一眼,無奈得搖了搖頭。太子殿下說一不二,他們也不敢再勸。
只是赫北又說:「殿下,再往前就是落雲山了,馬車上不去,是否在山下暫住一晚?」
沈緒閉眼,再睜眼時已是強撐著身子要站起來,下了馬車,他壓著腹部站的筆直筆直的,恍若沒有受傷一般。
他望向那座山:「上山。」
眾人沒有異議,他們也知道落雲山人跡罕至,可村中人多嘴雜,還是趁夜裡上山比較好。
還好雨已經停了,否則一眾人上山恐怕不是簡單的事。原本只打算尋個山洞湊合一晚,赫北忽然眼前一亮,拍了拍楊威的肩:「那該不會是座屋子吧?」
楊威扭頭:「殿下?」
沈緒朝那頭看了一眼,稍做思慮:「走。」
竹林幽禁,只能聽到蟬鳴的聲音。芮毓全然不知屋外發生了何事,昏昏沉沉的抱著單薄的被褥睡去。
師父下山去給村民瞧病了,這會兒只她一人在。
忽然,籠子裡的雞鴨都撲騰開來,屋外栓著的狼犬張開滿嘴獠牙狠狠吼著,把一個不留神的楊威都嚇一跳。
楊威罵道:「這他娘的居然養狼?」
說著,他一把劍直起,就要狠狠劈過去。
忽然,門被從竹屋裡推開,原以為養著狼的主人該是屠夫一類的,沒想到走出來的卻是一個清清秀秀的小姑娘,一下將楊威一眾人看呆了。
他下意識放下劍,躊躇著想說點什麼,忽然反應過來這姑娘只穿著一件寢衣。
他們是一群在軍營里混大的大老爺們,何時見過這樣的場景,忙面紅耳赤的都背過身去。
芮毓揉著剛醒過來的雙眼,一時間有些搞不清狀況。待她慢慢清醒過來,只看到一個男子立在她家門前,而且,是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