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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4:31:56 作者: 喝豆奶的狼
點燃一根,慢慢地抽著,吞雲吐霧間,回味著前兩晚妖精一樣的祝余。
祝余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和他離開。
他的一腔孤勇和破釜沉舟,不過是場感動自己的笑話。
有些人一旦做出決定,無論怎麼樣都不會回頭。
傅辭洲用盡了所有辦法,始終留不住一個祝余。
他摸摸自己的額頭,輕輕笑了笑。
-
上午九點,鍾妍趕到酒店房間。
傅辭洲光著上半身靠在床頭,抽了一菸灰缸的濾嘴。
地上七零八落散著拆開了的保險套,被子是亂的,衣服丟的哪裡都是。
「傅辭洲,」鍾妍的聲音都有些發抖,「你太讓我失望了。」
「是嗎?」傅辭洲把菸蒂按滅在菸灰缸里,「失望什麼?是我喜歡男人,還是我和他做了?」
鍾妍抬手指向他,止不住的顫。
「您也挺讓我失望的,」傅辭洲笑了笑,「和我爸一起對付一個十七歲的未成年,還是一個把你們看得很重的未成年。他有心臟病啊,萬一死了你說怎麼辦?」
傅辭洲掀開被子,隨手撿起地上的短褲套在身上:「你們成功了,他鐵了心不跟我在一起。但他不是像你說的那樣為了我,他是為了你們。」
「祝余很清楚我和他在一起未來會更開心,他也願意和我一起走那條並不好走的路。但是你和爸利用他的善良,利用你們以前對他的那些蠅頭小利逼他離開。你們的良心不會痛嗎?」
「我今天把話放在這裡,祝余要是活著我還能有個念想,他要是死了我孤獨終老。我不會娶別的女人,也不會生孩子。你要是對我徹底失望,就自己再生一個,別拿出一副高高在上的長輩姿態,一邊說著為你好,一邊捅刀子。」
傅辭洲走到鍾妍身邊,錯開身子走進浴室。
「我一直覺得您和祝余的親生母親不一樣。」
他停在門口,淡淡道:「但是現在不這麼認為了。」
鍾妍睜大眼睛,轉身盯著傅辭洲,眼淚順著臉頰止不住的流下。
「為了自己的孩子傷害別人,您和徐萍又有什麼區別?」
「媽,您真的讓我太失望了。」
溫熱的水流沖刷著皮膚,傅辭洲抬手撐住牆壁,像是結束一場馬拉松,被折騰得精疲力盡。
單向的奔赴沒有意義,祝余無法面對自己的父母,是不會留下的。
他和祝余,真的結束了?
好像是真的結束了。
可是傅辭洲不信邪,他偏不信。
爛俗的青春劇里,最後在一起的永遠都不是教室里的前後位。
少年不懂結局是因為他們仍在盛夏,沒見過秋季的落葉和冬天的雪。
祝余暫時離開,去看遠方的落葉和別樣的雪。
寒來暑往,春秋交替。
可傅辭洲卻把自己永遠停在了那年吵嚷的盛夏。
無盡的蟬鳴,陽光燦爛。
祝余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歪頭笑著和他說話。
「外面蟬叫得好大聲啊…」
第94章 七年後 整整七年,祝余消失得乾乾淨淨……
七年後。
元洲市第一人民醫院內,祝余剛結束一台手術。
他簽好病例,記下時間。
這台手術非常成功,心外科的孟主任主刀,風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這是祝余今天的第二場手術,五個小時下來,一切都按照流程進行。
祝余走出手術室單間,垂眸打開水龍頭洗手。
冰涼的水流和緩,從指間手腕墜落而下。
手術器械碰撞發出清脆聲響,他一一清洗乾淨,放置整齊。
深綠色的手術服短袖尖領,口罩的繫繩系在腦後,祝余的臉本來就小,現在被遮得只剩下一雙眼睛。
這雙眼睛因為熬夜微微發紅,低垂的目光里透露著些許疲憊。
抬眸看了一眼鐘錶,下午五點二十,距離自己下班還有十分鐘。
這時間卡的還真是不錯。
泡沫洞洞鞋踢開感應門,祝余拿著病例去換衣服。
簡單的黑色高領毛衣,再加上醫生標配白大褂。
醫院內室溫恆定,即使現在是二月隆冬,單一件衣服也不是很冷。
他把扣子扣好,檢查胸牌,最後拿過病例,回到辦公室處理後續工作。
忙碌了大概有十來分鐘,桌上的手機屏幕一亮,顯示有一條未讀信息。
祝余劃開鎖屏,對方備註名叫林巍。
-下班沒?我在醫院樓下,一起吃飯?
祝余的拇指懸在空中,他沉默片刻,發過去一個「好」字。
-謝謝祝醫生賞臉。
祝余放下手機,剛起身準備拿大衣,桌上的座機電話就響了起來。
醫院內部的電話,一響起來鐵定有事。
他重新坐回凳子上,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是他導師的聲音:「走了嗎?」
「沒有,」祝餘聲音淡淡的,「老師您說。」
「急診送來個病人,現在要送去做搭橋。」
祝余頓時明白:「好,我這就準備。」
病人急診過來,走的內外會診,直接送去手術室,估計是突然的病發。
祝余看了看病例,好在病人前些天剛來醫院做過檢查,現在送去搶救也算趕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