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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4:31:56 作者: 喝豆奶的狼
一個是在親吻祝余的時候,還有一個,是求他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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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考慮到了祝余對老家的反感程度,祝欽並沒有按照原本的想法回老家。
他找了一圈朋友,才勉強在隔壁市區租了個房子,又急忙去聯繫學校。
「一模省二」這個名頭一說出去,祝欽聯繫的第一所學校都沒問清楚具體情況,就急吼吼地要來接人了。
新環境還算友好。
祝余依舊坐在最後一排,有了一個新的同桌。
別人和他打招呼他也不說話,整天只顧著低頭寫題目,被班裡偷偷議論著一模省二果然是個徹頭徹尾的書呆子。
不過他長得夠帥,個子又高,時不時會被女孩子偷看,然後想法設法要他的聯繫方式。
但都失敗了。
祝余壓根就沒有手機。
他的手機放在房子裡,自從離開南淮後就從沒開過機。
也正因如此,王應和袁一夏廢了老鼻子勁才順著老陳找到祝余,不遠千里跑來他的學校,冒著翻牆被抓記處分的風險,終於找到了祝余。
「我余!」王應熱淚盈眶,在課後衝進教室,越過對方的同桌,把祝余抱了個滿懷。
袁一夏還算理智,緊跟其後把兩人都揪出教室。
「怎麼突然轉學了?都不跟我們說一聲?老傅也沒了,你們兩個電話沒一個打通的!我靠,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哥們了?有事兒都不吱一聲的!」
王應跟個小喇叭似的,沒等祝余說話,先是劈頭蓋臉一通問。
袁一夏皺著眉,也說道:「你和老傅是不是出事了?」
他們三人站在走廊,班裡的人都伸著脖子看熱鬧。
祝余垂著眸,站在那兒愣了半天,最後點了點頭。
「臥槽…這事兒看起來還不小。」王應沒再繼續問下去。
「有什麼哥們能幫忙的嗎?」袁一夏拍拍祝余的肩,「電話都有,隨叫隨到。」
祝余輕輕「嗯」了一聲:「有。」
袁一夏連忙問道:「啥事?」
祝余推開自己肩上袁一夏的手臂,轉身回教室,「別來找我。」
袁一夏微愣,伸手拉住了祝余的手臂:「你怎麼了?」
「沒事,」祝余淡淡道,「我上課了。」
他走回位置上坐下,繼續拿筆算題。
王應和袁一夏在走廊裡面面相覷,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這是祝余?」王應傻了,「這不是祝余吧?」
「煩死了,」袁一夏退了一把王應,「就你他媽屁話多。」
他皺起眉頭,從書包里掏出了一個信封來。
「這啥?」王應湊過去腦袋問道。
袁一夏把書包往王應懷裡一扔:「在這等著。」
那是一封沒有署名的信封,甚至連封口都只是折了一下而已。
袁一夏把信封放在祝余的草稿紙上:「老傅明天下午三點的飛機,他爸送他出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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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余沒有拆開那個信封。
當然,他也沒準備去機場和傅辭洲來一段生離死別。
當天放學,他停在垃圾桶旁。
那封信捏在他的指尖,在垃圾桶的上方懸了很久。
乾脆扔了吧。
不想說話,也不想思考。
不停的學習導致疲憊,回家一挨枕頭就能睡著。
他想傅辭洲,想到只要空閒下來都會想他。
有時候想得厲害,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比如今天。
想抱抱小鯊魚,想摸摸檀木手串。
可是祝余身邊什麼都沒有。
像是戒除d癮,在極度痛苦後就會慢慢就會學會如何逃避。
遠離、躲藏、避而不談、過度忙碌。
他把關於傅辭洲的一切都扔在了南淮,什麼都沒帶過來。
但是物件留在了那裡,人卻可以過來找他。
王應和袁一夏就像是讓他復發的引子,痛苦打了個輪迴,重新再來一次。
祝余想傅辭洲,想得心窩子都發疼。
隔天下午,他悶頭做了套理綜試卷,用了將近兩小時,選填一共錯了五道。
這張卷子應該是廢了。
祝余抬頭看了一眼窗外的藍天。
今天天氣很好,適合飛行。
他的期望的未來卻在此時墜毀。
閒散得丁點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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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前的幾個月總是過得很快,六月六號,是傅辭洲十八歲生日後的第三十四天。
祝餘人是借讀,學籍依舊留在南淮一中,高考得回去考,而考場恰好又分在了本校內。
他沒有去看考場,而是在原來的家裡結結實實睡了一覺。
這個床他和傅辭洲一起睡過。
床鋪上還是熟悉的洗衣液的味道,就像一切都沒變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高考前的安慰,祝余今晚夢見了傅辭洲。
「十八歲,可以公開了嗎?」傅辭洲左臉上還抹著奶油,抱著他親了一口。
祝余笑著,食指挑了一坨奶油,在他右臉上又畫了一道:「我還沒到十八呢!」
「那你什麼時候到十八?」傅辭洲咬住祝余的手指,把剩下的奶油吃進嘴裡。
「等…我們可以公開,」祝余突然收斂起了笑容,「我就十八。」
夢醒了,是傅辭洲十八歲生日的第三十五天。